“是,大哥!”又有两千多人呼啦一下子整齐地跟在了他身后。
两方竟然达成一致,说走就要拉着各自的人马走。
“喂,那帮兵崽子们,你们走吗?不走的话难道是等着一个女人选兵?”虬髯大汉回头对那些站着看戏的士兵喊,“景世子仁爱百姓,老子心里敬佩,但到底他太宠女人,实在有失男儿本色。如今这么个冷血女人,我们谁若是跟着她走了,没准转天小命就没了。”
那些士兵没人说话,互相看着,似乎被他隐隐说动,又似乎拿不定主意。
“你们不走拉倒,老子反正不再这里待着了。”虬髯大汉大踏步向外走去。
云浅月端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一言未发。
虬髯大汉见她不阻拦,步履迈得更大了,他身后的两千人一心跟随,人人脸上都是要离开的骄傲。而文弱书生多看了云浅月两眼,也跟着大踏步离开,他身后的人都偏瘦弱,但气势不输。
“景世子妃,这……这就让他们走了?”两位副将见云浅月不制止,想着这若是真要他们出去,那么刚招进来的军心就散了。有一就有二,指不定他们开了前车之鉴,后面就有后车之师。
云浅月淡淡看了二人一眼,没说话。
那二人被她平淡的眼光扫来,顿时心神一凛,噤了声。
练兵场距离大门口有百步的距离。四五千人的队伍浩浩汤汤,很快就到了大门口,虬髯大汉的脚距离大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云浅月忽然对容枫问,“兵营里第一条军规是什么?”
“没有兵部批准,即便是死,也不得离开兵营。”容枫道。
“他们今日若是迈出去这大营,是否算犯了军规?”云浅月问。
“是,因为他们从招募进来那一日起,已经算是从了军,有了军籍。”容枫道。
“擅自离开军营,依军法如何处治?”云浅月问。
“轻则打三十军棍,重则处死。”容枫道。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说话,容枫也不再说。
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是寻常叙话,但是偏偏足够整个军机大营听见。
那虬髯大汉本来已经要一脚迈出,此时生生顿住。回头看来,见云浅月端坐在马上,目光清淡地看着大门口,似乎就等着他迈出去,好实行军法。他大脸一板,看向文弱书生。
“张大憨,你怕了?”文弱书生也回头看了一眼,对虬髯大汉嗤之以鼻。
“谁怕了?老子又不是吓大的。”虬髯大汉一脚迈了出去。
云浅月没说话,那两名副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虬髯大汉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云浅月没反应,他另一只脚也迈了出去。之后,见云浅月还没发话,他大笑三声,大踏步走了出去。他身后的人也跟着涨了士气,大踏步离开。两千多人,很快就出了军机大营。
云浅月依然没说话,目光落在后面的文弱书生身上。
文弱书生走到门口,一脚往前迈了一下,又收回,忽然也大笑三声,“张大憨,要走你走,老子才不走。杏儿那个小娘们老子也不娶了,你爱娶你娶去,老子打算就跟着景世子妃出兵了。冷心冷血,老子才喜欢。”
话落,他转身走了回来。他身后的两千多兄弟齐齐一愣,都看着他们的大哥。
“出去有什么好?不如留在这里,好吃好喝,没准还能混个军功娶个富家小姐,比杏儿那朝三暮四的小娘儿还要好的。”文弱书生道。
“大哥英明。”两千多人立即附和,也跟着他走了回来,显然是唯他马首是瞻。
“韩小二,你他妈的竟然骗我,不是人。”虬髯大汉回头就骂,大脸铁青。
“说你憨你还真憨。”文弱书生嗤之以鼻。
虬髯大汉磨了磨牙,一挥手,怒道:“我们走,来日方长,老子有收拾他的一天。”
两千多人恨得牙痒痒,跟着虬髯大汉离开。
云浅月此时对从西山军机大营调出来的五万兵马命令,“拦住他们,一个也不准放走。”
“是!”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两位副将齐齐一惊,显然不知外面还有兵马。
“走,我们出去。”云浅月打马向外走去。
容枫催马跟上。凌莲、伊雪自然跟在二人身后。那两名副将对看一眼,也连忙跟了出去。在场的士兵们闻言也一哄而上,跟向大门口。
“张大憨,活该!景世子妃要施行军法了。你不死的话,也等着屁股开花吧!哈哈哈……”文弱书生韩奕大笑,明明是个瘦弱的文弱书生,偏偏有一副粗狂的嗓子,笑起来也响亮,整个军营都听到他大笑的声音。
云浅月来到门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他只觉通体一凉,立即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