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哲洋那端再次陷入沉默,他长嘘一口气:“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钱希西敛气屏息等待答案,然而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段燃走入餐厅。
“钱希西,说过你多少次了,别把没吃完的水果放在餐桌上。”语毕,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边喝边离开。
周遭静谧,蒋哲洋可以通过话筒清晰听到段燃的声音。
钱希西险些晕厥过去,她就是为了避免误会,所以让学长把她送回自己家,可是段燃这浑蛋又把她给出卖了!
“学长,不是的,那个……”
蒋哲洋:“早点儿休息,晚安。”
嘟嘟嘟,通话结束。
她揎拳捋袖冲入客厅,二话不说,甩掉拖鞋,狠踢段燃一脚!
“都怪你!都怪你!你没听见我在跟蒋学长通电话吗?蒋学长认识你,肯定会误会咱俩的关系!”她气得恨不得咬碎他。
“喂,这是我家,餐厅又是公用场所,你要打电话回自己房间打。”
“我也没想到蒋学长会给我打过来啊!”钱希西气哼哼地坐到沙发上,见段燃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又蹬他一脚。
“破坏我的大好姻缘,你难道不会感到内疚吗?”
“内疚你个头。”段燃慢条斯理地展开报纸,“你说姓蒋的认识我?”
“我说,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人家有名有姓叫蒋、哲、洋!对,蒋学长知道你是Q.E的小老板,他说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不过等我追问在哪儿见过面的时候,蒋学长又没回答。”她抓抓头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哼哼唧唧。
他不屑冷笑:“你的暗恋对象似乎对我很了解,但也不奇怪,我在商界挺有名。至于他是哪根葱,我不清楚。”
钱希西抓起靠垫砍向他:“你如果再在言语上不尊重蒋学长我要生气了!”
段燃敏捷地抓住靠垫,然后舒舒服服地压在手肘下方:“你一直在咆哮,真应该让那姓蒋的瞧瞧你现在的疯样儿。”
钱希西长吁短叹,鼓足勇气询问蒋学长是否单身,却换来无言的结局,话说她的情路怎么就这么坎坷呢?
“哎呀怎么办呀段燃,你是很出名的大土豪,蒋学长会不会以为我贪你的钱,认为我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当然会,你是守财奴、铁公鸡、吝啬鬼。”
“你够了,那是勤俭!我又不是抠着别人对自己大方。”
段燃最烦她的就是这一点,难得她心情不好,不如火上浇油。
“嗬,对别人抠不是罪,对自己抠才可悲。”
“我当然想潇洒过人生,但是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一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水电煤气费、公交费、手机费、网费、学费,吃喝拉撒睡,一睁眼就欠好多机构钱。”
“你妈忘了给你寄生活费?”
“寄了,但是我妈嫁过去之后也不容易,虽然不用出去工作,但要照顾新丈夫的三个孩子,我都这么大了,哪好意思总伸手要钱。”
“我帮你交学费得了。”
“开什么玩笑?”钱希西拧起眉,“我在你家蹭吃蹭喝就够厚脸皮了,再让你帮我交学费我真成乞丐了。”
段燃无所谓地一笑:“倔强给谁看?”
“你当我自尊心在作祟好了,我不想让别人戳着我脊梁骨骂我攀高枝。”钱希西对对手指,一番豪言壮语过后还要归于现实,“至于今天买的衣服,你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虽然还有几个月,我就收下了哦,谢谢。”
段燃不以为意地应了声:“我下个月生日,你送我什么?”
钱希西双掌一击,歪头大笑:“送祝福,唱生日歌给你听!或者从现在唱到你生日那天都可以,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段燃!开不开心呀?”
“……”能不开心吗?!这么有诚意!
钱希西感到一股杀气从他眼中迸发而出,她弹起身,一边唱着《生日快乐》歌,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回二楼卧室。
这时,段燃收到一条短消息。
——段总,事已办妥,明日晨报见。
段燃将手机丢在一旁,转身仰望钱希西的卧室门,没想到刚巧与躲在栏杆处的钱希西四目相对。
“偷窥我?”
钱希西翻个大白眼,举起手机晃了晃:“你有什么好看的?这里信号强,万一蒋学长心情转好,又给我打电话接不到就麻烦了。”
段燃眯起狭眸:“怎么不唱了,继续,你欠我四万八,唱一遍抵一块。”
“……”钱希西眼球凸了下,“我上小学生的时候可是鼓号队主力,加点儿呗……”
“九毛。”
钱希西伸出五根手指:“五块,成交吗?”
段燃严肃地点下头,见她扯开脖子刚要开吼,赶忙叫停。
“录下来我慢慢听。”
钱希西立马想到方便快捷拷贝的功能。
正窃喜,段燃又说:“我还没说完,每唱完一遍,说,我还欠段燃四万七千九百九十五元整。以此递减,OK?”
这简直是对她人格与肉体的双重蹂躏!
但是她能说不OK让他去死吗?!
不能!
因为……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