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人数,长叹一声,进到青蔓桡虚宫的钩子兵有二十二人,眼下算上重伤的,只剩下十三人了,死伤过半,还是败在莫名的植物藤蔓袭击之下,又能怪得了谁?钩子兵们无不神伤,死的人中不乏亲生兄弟的,几个钩子兵忍不住,偷偷地抹泪。
张四爷、周先生心如刀绞,反而一句彼此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和钩子兵一起默哀许久,才算慢慢回过劲来。黑风听不到张四爷叫唤它,就一直待在火小邪那边,乐不知返。也难怪黑风更加喜欢火小邪他们,火小邪将黑风当伙伴一样看待,黑风在净火谷的三年,天天开心,自由自在,不用撕咬伤人,不知比跟随张四爷、周先生快乐多少倍。
张四爷打量了火小邪几眼,并不想叫回黑风,只是对周先生低声道:“这个叫火小邪的小子,在奉天见到他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下五铃的小毛贼,一点都不入流。时隔几年,他的气势已有成名大盗之风,还能收东北四大盗中的乔大、乔二为弟子,真是刮目相看啊!如果他立誓再不当贼,我倒有心思让他加入御风神捕。”
周先生说道:“火小邪从我们初见,就觉得他不简单。他在山西被火家逐出,与那个广东道上神秘异常的甲丁乙为伍,想必这几年颇多奇遇,贼术精进。我也有意吸纳他成为御风神捕,可全看他的想法了。”
张四爷说道:“他们几个人中,火小邪尽管颇有威望,但领头的好像不是他,而是叫田问的那个小子。周先生,你看他们会是什么人?会是五行贼王的人吗?”
周先生说道:“我看就是。田问是土家,林婉是木家,昏迷的那个水媚儿是水家,火小邪不是火家人,但气质胜似火家人,至于那个潘子,十足一个奸商嘴脸,可能是金家。呵呵,这样一看,这里可是五行贼人齐聚了!只不过,这些人看着年纪尚小,不像是五行世家中贼王级别的人物。”
张四爷哼道:“那也怪了,这五个人怎么凑在一块,来这个地宫盗鼎?莫非是贼王们默许纵容?或者另有阴谋?”
张四爷和火小邪他们分坐两旁,并不互相问话,气氛颇为凝重。
而林婉重新取了石壶中的液体,加快速度尝味,就这样过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仍然不得其解。
田问不住观望四周,也显出几分焦虑,在林婉略有停顿之时,田问沉声问道:“如何了?”
林婉秀眉紧锁,低声道:“现在只能确定人血为一剂主味!但普通的血液绝对不行,青蔓桡虚宫变异颇巨,诸多因素都要考虑,太难了!”
火小邪接着问道:“如果木媻攻进来,我们紧守在此,能守住多久?”
林婉说道:“木媻发作起来的厉害之处,连木家人也不清楚,要是木媻能化开裂山根主脉的灵障功进来,这种威力,我们就算把张四爷他们集结在此,也是守无可守。”
火小邪说道:“那我们在引发一次瘴气,会不会有效?”
林婉说道:“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木媻显然是寄生于裂山根之上,瘴气来了,我们势必全部昏厥,而能不能伤害到木媻,就难说了!所以不能乱试!”
这下火小邪也没有了办法,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婉破解出八壶药阵所缺药剂上了。
林婉说道:“不要问了!我继续,你们不要与我说话,以免我分心。”
众人知道此事重大,都点头应了,心里都有几分沉重。
张四爷、周先生看到林婉端坐在地,神情严肃地不断吸吮手指,火小邪他们静坐四周,不发一言,也猜到林婉是在想办法。张四爷他们领教过木媻的厉害,眼下四周被藤蔓层层围住,性命全在林婉手中,也不敢大声喧哗,唯恐打扰了林婉。
空地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外围藤蔓移动的沙沙沙声不绝,很是骇人。
火小邪一直打量着外界的动静,他耳聪目明,细微的声响变化也能感知。火小邪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沙沙声居然在慢慢降低,好像藤蔓的移动开始变缓。
火小邪不敢大意,再听了几耳,能够确定此事,心头淡淡一喜,转头对田问低声道:“田问大哥,我听见沙沙声正在减小,好像藤蔓的侵入要停下来了。”
田问并无高兴的表情,低声道:“你继续。”
火小邪嗯了一声,继续聆听,沙沙声减低的速度越来越快,骤然之间,一切归于静默,连不断从墙壁空隙中探入的藤蔓动作,也都完全停了下来。
这沙沙声完全一停,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连张四爷、周先生都彼此对望一眼,低声疑道:“停了?莫非我们安全了?”
林婉手中一顿,也抬起头来,低念道:“木媻不动了?”
火小邪喜道:“真的没有声音了!是不是木媻进不来这里,就放弃了?”
林婉反而愁道:“不会这么容易,植物的耐心和韧劲,是所有生物中最强的,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我感觉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