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我儿女的性命安全,威胁我说这番违心的话,承担这不该有的罪责。真正害死你母亲的人,是……陆宝珠!
一直在门外等待的张敏行听见声音,刚转过身,便被从里面冲出来的人狠狠撞了一下,差点儿没站稳,等看清怀里的人,他面露欣喜之色,“微澜。”
今天是女儿的大喜日子,他再忙也赶了回来,就算无法坐在主婚席上,但能亲眼见证她的幸福,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微澜连头都没有抬,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跑开。
张敏行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迎面又撞上陆清灵,微澜粗鲁地抓住她的手,冷声问,“陆遇止呢?”
陆清灵吃痛,想抽回自己的手没想到被抓得更紧,她心里莫名有些慌,“我哥……他好像在前厅……”
刚好这时叶母和余小多走了过来,叶母拉住女儿的手,“你怎么出来了,正到处找你呢,吉时快到了。”
叶微澜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人,仿佛在茫茫海上终日漂泊流浪终于抱到一根浮木,可心还是飘飘荡荡,充满了迷茫和恐惧,她挣脱叶母的手,像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般僵硬地往前走。
叶母一脸震惊地问旁边的人,“她刚刚说什么?”
余小多不知当中的内情,愣愣重复,“她刚刚说,‘我知道了,妈妈。’”
“啊?”叶母大惊失色,心突然紧了一下。
女儿怎么会……突然叫她……妈妈?
结婚进行曲在空气中悠扬地飘着,一对璧人样儿的新郎新娘站在神父面前。
“陆遇止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陆遇止侧头看了看自己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握住她的手,深情又专注地点头,“我愿意。”
神父微笑着看向新娘,“叶微澜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 ”
没有得到回应,神父惯常地以为是新娘害羞怯场,又重复了一遍,可新娘子还是不给一点反应,他隐隐有些下不来台,正准备再念一遍时……
“陆遇止。”
微澜转了过来,和旁边的男人面对面,她松开紧握的手心,“告诉我,你知道吗?”
陆遇止还不明所以,唇角微微扬起,凑近她耳边想提醒什么,忽然视线落到她掌心,看到那熟悉的吊坠,那一刻,他仿佛被人扼住脖子,无法呼吸。
“回答我。”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知道。”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送我玉佩那时。”陆遇止的心一下一下地颤抖着,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他亟不可待地想跟她解释些什么,可似乎已经来不及。
一滴滴泪,从她眼中流出,仿佛一把把钢针刺入他的心里。
他妥协了,他已无话可说。
她此刻的心该有多痛?一定不会他少。
“不要拦我。”
她最终,只留给了他这四个字。
那一刻,陆遇止清楚地知道,不管自己说好还是不好,都留不住她了。
满场的宾客在喜乐声里鼓掌祝福,并津津乐道他们是如何相配,这一桩婚姻是如何的天作之合,直到看见满脸泪水的新娘冲出来,接着新郎也追了出来,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大地大,微澜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她的心很乱,像荒芜的原野,野草在疯狂滋长着。头也疼,疼得连视线都开始模糊,唯一剩下的知觉便是跑,往前跑……
前面停着的一辆白色奔驰似乎是算准了时间般鸣了几下笛,赵熙宁从车窗里探出头,“微澜,这儿。”
不出十几秒,车子飞速地离开了金叶酒店,不到三分钟,又有一辆黑色车子迅速跟了上去。
车里,赵熙宁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微澜也不说,两人一路沉默着。
车子上了高架桥,赵熙宁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从后面拿了一瓶水递给微澜,余光从后视镜里看见一部黑色奥迪急转车头,冲破防护栏飞了出去……他的动作猛地顿了一下。
“喝口水?”
“不用。”
微澜慢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