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借着醉意笑着说起了谁已经去监狱蹲了几年,谁又因为用刀砍伤别人被拘留正在等待开庭。而C已经开始抱着我哭泣,那年她吸食白色粉末被人发现,她手背上自己用烟头烫伤的疤痕依然醒目,那时她杀马特样的碎发已变成如今温顺挺直的长发。
我们不醉不归啊,我们把酒畅谈啊,我们说起这些年的物是人非却没人觉得不妥。那些无所谓的表情掩藏的真相与永远回不去的景色也并不只是这些。
贫瘠的灵魂与匮乏的物质吞噬着他们单纯的当年,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这儿呀。耀武扬威的罪魁祸首只是散发着糜烂气息的欲望。可我却未因没有陷入诸此沼泽而庆幸。如果这就是成长,不会有人觉得快乐。
我不再是那个怀着耐心去垂下眼耐心读他人故事的女孩,最怕便是这百转千回之后,旁人尚且不染纤尘,而自己已随光阴酿了一盏苦酒。
我也曾就河畔三尊酒,携一腔孤勇,爱憎分明,踽踽而行。但有些东西在心中轰然崩塌时,于旁人终究是悄无声息的。你何必再有丢盔弃甲的心事,不如独自醉酒,哭泣与大笑,疯狂与缄默,凭着醉意书一卷情话,敬往事一杯酒,你终该豁达。有些悲伤当时觉得度日如年,此后却还未来得及感叹,便在江湖里销声匿迹,断了念想。于是更用力缄默,纵使回首,不动声色。
我总是对旁人说,我懒。懒得做的事,懒得说的话,都太多。我还想写很多人的故事,却迟迟不敢动笔,不是懒,是怕惹哭自己,太多情感随着经历一点点蔓延开痕迹,却难得经年,快阅读的时代,翻过只言片语,已经找不到读第二遍的意义。
你知道我并非脆弱的姑娘,再见不用说告别,告别不必流眼泪。感谢读完这本书的你,漫漫岁月里,我想开一家店,叫有个酒馆,开业时,你一定要来,那里,会有人提灯听你说,也会有人执笔为你写,还有人,和你一起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