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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收到这张测评表很久,也知道这张测评表的意义有多么重大,明明结果是事先安排好的,他却迟迟没有填。
也许就像周尽欢说的,他也讨厌职场里的这种残酷的游戏规则,有一天他宋演也需要拉帮结派,这份原本给了他很多发挥余地的工作,最后却把他变成了豪门争产的爪牙。这不是他要的,可他也和周尽欢一样,无力去改变什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做出了决定。一个完全颠覆的决定。
拿出抽屉里的钢笔,他快速地填完了测评表。他思索再三,把霍期排在了第六名。而那个原本应该垫底的名字栏里,他写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即使无力去改变什么,他也希望尽点微薄之力,让周尽欢能开心一些。
这是他爱她的方式,即使真的有点傻。
测评结果出来以后,霍期还是毫不意外的垫了底,成为内部互评里的最后一名。
公司管理层大会的时候,每个人的互评结果,都被系统地写成了一份报告,其中对于每个人都有很详细的分析。
原本最后一名应该会被调去马来西亚开拓新市场。但最后霍一霆却改变了主意,只是给了霍期一个警告,扣罚工资,算是不痛不痒的处理。
这却是让一派霍一霆党大跌眼镜。
反观霍期,倒是淡定得很,好像对这个结局早有预料,一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回忆结束后,霍一霆一脸铁青地叫住了宋演。
开完会后,所有人都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霍一霆和宋演隔着开会的大桌,面对面坐着。
“宋演,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甚至没有前因后果,但宋演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只是如实填写了一下。”
霍一霆被他坦然的态度气笑了,笑过以后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
霍一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撇过脸去说:“林豫文有我一半的股权,她行使的第一项股东权益,是让霍期留下。”
一直有些麻木的宋演终于诧异地抬起了头:“她怎么……”
“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对吗?”霍一霆冷冷一笑:“宋演,从来不是我多心,不是我容不下他,而是他一直想把我挤走。”
“我并没有要帮他,也没有被他策反,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宋演说:“我有一些私人的原因。”
“我听说了,那个周尽欢,和霍期在一起了,是吧?”霍一霆越看他越觉得头疼:“她求你了,是吗?”
宋演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
霍一霆恨铁不成钢,气得恨不得要上来打他:“宋演,我一直以来器重你,是因为你够冷酷够无情。谁知道你感情用事起来,竟然会这么可怕。”
“对不起。”宋演对于自己的失误造成的问题一力承担:“是我的问题。”
“行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霍一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既然是别人的女朋友,你就离她远一点。”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说道:“中秋节前一天有公司大会,你在那天提交四户通路久盛的评估报告。中秋节假期之后回总公司。调任令近期就会下来。”
“总公司是不是准备关闭四户通路久盛?”
霍一霆终于是忍不住对宋演破口大骂:“宋演,你再怎么喜欢她也是别人的女朋友!你他/妈是要对她一生负责啊?!”
“……”
夹着一堆文件,宋演第一次觉得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是很浑噩的感觉。抬起头看看有些阴的天空,只觉得世界都好像都变作混沌一片。
当初接到调令去四户通路久盛的时候,他是以那样志在必得意气风发的样子去的,如今不得已要离开了,却让人觉得这样狼狈。
他要走了。
不知道周尽欢会不会意外,会不会可惜?
公司这次内部评测,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作为四户通路久盛的招牌人物,霍期却在管理层评测里垫了底。这事让同事们都是好一顿议论。
对于霍氏内部争产那点破事,大家也是越传越离奇,到最后,版本已经编到快和康熙九子夺嫡的戏码差不多复杂了。对于这一切传言,周尽欢都只是一笑置之。
霍期没有走,之前徐杏说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她害怕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原本是准备下班了等霍期一起庆祝,而没有受到调走惩罚的霍期却没有那么高兴。
晚十点,所有人都走光了,周尽欢还留下陪着霍期加班。霍期一脸疲惫地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周尽欢一脸笑容迎接了他。这明显的差异让周尽欢有点尴尬。
两人一路无话,一起走到了停车场。
周尽欢心情还不错,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甚至还哼着歌。而霍期表情却没那么轻松。他从坐上驾驶座开始,就一直欲言又止。许久,他才努力克制情绪,低声问周尽欢:“这次内部测评,你是不是去找过宋演?”
周尽欢没想到霍期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本能想要否认,却无从否认:“是。可是……”
她还没开始解释,霍期的表情已经变了。那种又气愤又受伤的表情,让周尽欢看得有些心虚。
“为什么要去找他?他让我留下来,我会开心吗?”霍期懊恼地大力捋着头发:“你去找他,你又把我放在哪里?”
霍期脸色铁青回过头来看着周尽欢,口吻肃然:“周尽欢,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并没有……求他……留下你……我……”
“别人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霍期从车里拿出刚放进去的一份报告,递给周尽欢:“他是什么人?何曾对谁手软?为了你,他真够忍辱负重的,居然给我写了个第六。”
霍期冷嘲地一笑,目光咄咄地盯着周尽欢,第一次,周尽欢对“温柔”的霍期产生了一丝恐惧。
他掷地有声地问:“比起我,你更信任他,是吗?”
宋演没那么忙的时候才会天天跑步,最近因为思虑重,很多事情无法排解,失眠严重,不得已,他开始了晚上夜跑,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快速睡着。
晚上十一点多,他一身跑步装,听着歌,披星戴月地下楼跑步。一下楼熟门熟路,开始顺着林荫小路慢跑。
他出来的那一刻。一道披着一身露水和夜里寒气的狼狈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人隐在夜的黑暗里,弓着背坐在他家楼下的长椅上,一动不动,似一尊雕像一样。看他跑过来,才愤愤站起了身。站起来的那一刻,她甚至脚下虚浮地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