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忽然伸手推开了车门,冷风呼啸着从外面刮进来,刺骨的疼。
她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迈开双腿便跑,头也不回。
顾怜凡就像一只红了眼的兔子,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发足狂奔,一路迎风而去,头发在身后肆意飞舞。她还赤着双脚,却浑然不知脚底被硌得生疼,只是一直埋头往前冲,带着微不可查的惊慌与无措。
白佑希……
白佑希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她的双腿发麻,逐渐减慢了速度,越跑,两条腿就越重,似乎是被灌了铅一般,让她再也无法向前挪动一步。
忽然,她缓缓蹲了下去,双手环抱着自己单薄瘦削的身体,狂风将她吹地瑟瑟发抖,浑身冰凉。
心也凉。
她又想起了五年前,那场狂风骤雨。而白佑希的话,比那瓢泼的大雨打在身上还要令人刺痛,比那狂狷肆意的风暴还要让人绝望。
豆大的雨点接二连三地往她脸上砸,一颗一颗,好像都带着针尖似的,扎得她遍体鳞伤。
他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目光清冷一片,不带一丝感情。
他说:“顾怜凡,咱们结束了。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打消寂寞的工具,妨碍了我前进的步伐。我要出国了,不会带你走。我以后的人生中,也永远不会出现你顾怜凡的名字。咱们好聚好散,谁也别为难谁,明白了吗?”
她凄楚地勾起嘴角,试图去留住他。
“白佑希,你到底怎么了,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说要向我求婚的。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雨好大,我们回去说行吗?我们回去,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点心,你不是说过……”
“够了顾怜凡,你是聋子吗?听不到我说的话吗?一个女人,总该要点儿脸是不是?”
这一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扎透顾怜凡的心,然后穿肠而过。
血流成河。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那样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客气地说了一句再见,就转身走掉了。
她记得自己一直走,一直走,好像那条路没有尽头似的。
大雨狂叫,将她淋地无处可逃。
可是,她并没有想逃,只是木然地在雨中走着,一步又一步,像被挖空的壳。
一道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将她的脸照得惨白一片,雷声轰鸣,似乎要一举撕裂她的耳膜,切断她的听觉神经。
顾怜凡想,她要不要就这么死掉算了?对,就这么毫无知觉地死在这场暴雨里,悄无声息。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没有什么比这更痛的了。真的,没有了。
被心爱之人中伤,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