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花著雨纵马上前,向那冲杀而来的上百骑冲了过去。平担心至极,可是却没来得及拦住她,只好拍马追上去。
花著雨的马冲到了骑兵前面,手中银枪盘旋飞舞,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北军骑兵在巨大的劲气冲击下,惨呼着与胯下的马儿一起栽倒在地。
花著雨以一人一枪之力,阻住了数十人的冲击,逐阳虽然神骏,但在这样强大的力道下,也噔噔向后退了好几步。花著雨骑在逐阳身上,只觉得体内真气一阵翻涌,浑身瘫软,坐在马上摇摇欲坠,一阵腥甜涌了上来,她张口喷出一口血。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受了内伤了。
但是,她依然神色淡定地强行端坐在马上,伸袖将唇角的血迹擦去。她唇角一弯,冷艳的双眸扫过眼前的骑兵,一身的寒气慑人。
冲在后面的北朝骑兵,眼见她一人挡住了数十骑,一时竟然不敢再向前冲。
“宝统领!”趴在地上的一个南朝兵士大喊道,声音竟是凄惨悲痛的。
就在此时,南宫绝和唐玉已经带着骑兵冲了过来,拦住了这些冲过来的北朝骑兵。好几名虎啸营的兵士含泪向花著雨奔了过来。平冲在最前面,一弯腰将花著雨揽到了他的马上,两人一骑,快速向谷内退去。逐阳被一名兵士牵着,缓缓走在后面,就连逐阳似乎都受了内伤。
“傻!你以为他们还是我们的孤儿军,值得你这么舍命救他们?”平一向温文的脸上翻涌起气恼的冷意。
花著雨苍白着脸道:“他们现在也是我的部下!”
赢疏邪这个少将军之所以威望极高,就因为在战场上,她会拼命护住自己的部下,将部下的伤亡降到最低。
南朝兵士退到山中,峡谷的谷口虽然被堵住了,但是,北军又从别处绕道,依然追到了山上。这一次,萧胤大约是下了严令,势要将南朝这八万兵士消灭,所以北军紧追不舍。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山上、林中情形隐约可见。若是到了白日,更容易被北军发现行踪了。
花著雨坐在一棵树下,靠着身后的树干,一众虎啸营的兵士争先恐后地挤到她身前,殷切地询问她的伤势。她望着眼前一双双充满关切的眼神,想起了她的孤儿军。孤儿军已经遣散,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或许已经做了平民百姓吧。平虽然在她身边,却不敢靠得太近,早已隐没到其他兵卒之中,生怕被认出来。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花著雨勾唇笑道。
“真的?”兵士们犹自不相信。
“真的,你们快去准备迎敌!”花著雨强行笑着说道。
待兵士们走后,她又吐出一口血。花著雨知悉这一次要养一段时间了,闭上眼睛,运起内力来疗伤。
天色大亮后,北军又发起了总攻。南朝兵士奋力抵抗,一直撑到了辰时,就听到北军后方传来一阵骚乱,一道红色烟火冲天而起,那十万兵马终于到了。
南宫绝整肃兵马,率领着众兵冲了下去,和十万兵马前后夹击,里应外合,与北军厮杀在一起。
“你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走,还是在这里歇息?”唐玉问道。
“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们打完了,我再走。现在四处都是兵马,这个地方很安全。”
唐玉眯了眯眼,“你说得对,那就在这里等着!”
“你怎么不上阵去?”花著雨诧异地问道。
唐玉扫了花著雨一眼,没说话。他当然愿意上阵去厮杀,然而却不得不留下来照顾这个人。这个,可是相爷专门叮咛的。
战事持续了一上午,终于将北军打败,达奇和张锡率领幸存的两万兵马突围而去。原本想要将南朝兵士消灭,却不承想己方损失了不少兵马。
听着山下战事渐渐停歇,花著雨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次的内伤比受了外伤还严重,恐怕真的要好好养一阵子了。
花著雨抬首望向树顶,日光透过树杈,洒下星星点点耀目的光亮。耳畔忽然响起轻缓的脚步声,一股带着血腥的气息迎面而来,转瞬到了她的面前。
花著雨心中一惊,倏然睁开眼睛,眯眼望去。
眼前十步远的地方,一个男子卓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