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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有一件事情,憋在美子心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我一定要跟您老人家说。”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想拦肯定是拦不住了。
于是,利美子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婆婆白知云。
白知云有如五雷轰顶。
尽管如此,白知云并不感到突然,之前,她已经有所怀疑,白知云不希望利美子把这件事情告诉儿子施德仁,这件事情已经伤害了儿媳利美子,她不希望再伤害到儿子——她知道儿子很脆弱,肯定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利美子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施德仁的话,不但会对儿子造成伤害,还会对孙子造成伤害。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做母亲的不希望儿子出事——事实证明白知云当初的想法是正确的。
利美子答应了婆婆的要求,白知云也答应利美子,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她的儿子都不会做出伤害利美子的事情。她还答应利美子,她绝不会再让老畜生碰利美子,利美子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应该是一件好事,她会好好保护利美子——就像保护自己的女儿一样保护她,她不会再给老畜生任何机会了。
施德仁是一个心细如发、非常敏感的人,事实是,他比利美子还要敏感,他已经从利美子和父亲施春桥彼此间态度的变化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无论利美子和施春桥怎么掩饰,都会露出一些破绽来,生活中的很多细节也能说明问题,老婆利美子总是不愿意和父亲施春桥独处(家里面只有施春桥的时候,利美子总会找借口出门),特别是母亲对父亲的态度变化,母亲白知云整天呆在家里,他应该知道一些情况,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施春桥的眼神开始有意躲避儿子施德仁的眼神,这和过去有着较为明显得区别,当儿子阿宝出生以后,施德仁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尤其是父亲对孙子的态度,施春桥应该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在他过六十大寿的时候,他让孙子和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照相。从表面上看,爷爷喜欢孙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无可厚非的,但敏感的施德仁还是感到了异样的东西。
施德仁之所以不说出来,并且对利美子百般疼爱、百般呵护,原因是他不想伤害利美子,不想伤害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施德仁的处境已经很尴尬,儿子阿宝的处境会更加尴尬。施德仁更不想让母亲伤心。为了母亲,为了老婆和孩子,他选择了隐忍和克制。为了冲淡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隐痛,他也曾试图再生一个属于他和利美子的孩子,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利美子和他就能从父亲阴影中走出来。遗憾的是,利美子因为那次突然发生的遭际,对夫妻生活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这也就是说,施德仁和利美子已经不能进行正常的夫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