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阳平说到“罪大恶极的、早就该被执行死刑的恶棍和魔鬼”的时候,霍永健的眼睛眨个不停。额头上的青筋开始蠕动,像蚯蚓一样。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额头上的青筋才会绽出并蠕动,一是用力太多,二是心理压力太大。霍永健应该是属于第二种情况。
“我们已经向完颜静德传达了我们的想法,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一定能算好这笔账,孰重孰轻,他应该能掂量出来。我们还保证,不管案子查到哪一步,他的女儿完颜格琴和完颜格其的工作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你们霍家人掌控完颜家人的命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欧阳平的话份量越来越重。
霍永健第一次低下了头——之前,他说话的语气虽然比较温和,但脑袋始终是仰着的。自始自终,霍永健的双手一直是抱在一起的。
“有一件事情,你们霍家人做得很不聪明。”
霍永健抬起头来。
欧阳平直视着霍永健的眼睛——霍永健的眼睛开始充血。
“你们明明知道无法阻挡警方挖坟开棺,却还要硬碰硬,你们也不想一想,如果我们的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会挖坟开棺吗?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的头上顶着国徽,我们捍卫的是法律的尊严。我们做事能像小孩子办家家,撒尿和泥巴吗!当然,你们霍家有这样的反应,应属正常,也可以理解。”欧阳平转用奚落的口气,“糟糕的是,你们的反应太过激烈,你们的反应太过了,这就很不正常了。昨天下午,你们把打上来的鱼全部送给了五十几户人家,连茅叔公都分到了几条,过去,你们霍家从来没有这么做过,打上来的鱼,一小部分分给关系比较好的人家,一大部分拉倒镇上去买给宾馆饭店和一些单位的食堂。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答案很简单,收买人心,这是你们霍家人惯用的伎俩。你们想怂恿和撺掇完颜村的父老乡亲到阎王鼻子为你们霍家撑场子,拉抬人气,和警方对抗;你们还喊来族人和亲戚,昨天下午和晚上——包括夜里,你们霍家中院的灯彻夜未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天夜里,是你们霍家人最忙碌的一个晚上。你们在忙什么呢?你们在准备如何对付警方,以达到阻止警方挖坟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