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所以……”
宫女不知帷幕里的风光,只觉得夫人久不出来,有些反常。话音愈发缓,带了征询的疑惑口气。
她还唠叨什么,罗敷耳朵发烧听不见了,满脑子只是:怎么办?
王放不慌不忙地无声穿衣,向外努努嘴,示意她先出去。
她瞪一眼。这时候倒从容起来了?
她下床之后,宫女不得立刻来整理床铺啊?他是学了崂山隐身术,还是怎地?
王放看她那慌张样儿,忍俊不禁,咬着她耳朵说一句话。
不得不说,论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她秦罗敷还差得远。
此时得到高人指点,心跳渐渐平缓。也忘了罪魁祸首其实正是他。
王放重新躺下,她拽被子盖在他身上,连同脸也盖住,又堆了许多自己的衣物,营造成一片凌乱。
然后拉开帷幕。宫女们连忙过来伺候夫人穿衣。
果然有人要进去整理被褥。罗敷顺手一拉床柱,拦住了。
“眼下战事未已,我昨日失眠独思,想到了一些绝妙战术,都随手画在床帏帕子上。你们莫要进去看。”
宫女一愣,赶紧退后几步。秦夫人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还会“制定战术”?
“夫人,我等不识字……也看不懂图……”
罗敷宽厚一笑:“那也最好别瞧见。回头万一泄露了,说不清。床铺一会儿我来整理就行了。”
宫女们知道自己是小人物,且不得信任,万一偷窥到了大军机密,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赶紧道谢:“多谢夫人体贴!妾等服侍夫人穿衣?”
罗敷假装忘记咫尺之遥的一具躯体,懒懒“嗯”一声,伸开双手,做贵夫人状,任宫女给她解下睡袍,套上中衣和葡萄纹丝绵罩衣。
宫里衣裳不缺。虽然大部分都打包带走了,但即便是剩下的那些寻常货,也都华美精致,一针针凝着织工们的汗水。
……
床铺里侧,王放僵着不敢动,脸上堆了许多布料,幽香扑鼻,倒留出个小缝,他眨眨眼,能看见外面。
以前跟罗敷夜里幽会,就曾经让人堵在房间里过,他举重若轻地糊弄过去了。因此这次也不是很慌。
悄悄转眼珠,忽然呼吸一紧。
透过狭窄的小缝,看到宫女正在服侍罗敷换衣。
睡袍解下来,内里是轻丝抱腹,青翠欲滴的颜色,混着透窗而入的日色,衬得她身子几乎发光,耀眼夺目。
抱腹只遮挡前面,背后仅两条细细的系带,纵横交错地铺在粉白如珠的肌肤上,腰间再收紧,勾勒出束素纤腰。
他不觉有点呼吸困难,用力抓被角,心中的欲念按捺不住。从来都是黑暗中用手“看”。还是头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
好在这场景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她就披上中衣,将那青丝系带连同肌肤,一同遮掩起来。
总算是一条命拣回来。他闭上眼。
……
罗敷隐约也觉得背后有点针扎,不知是不是错觉。
匆匆忙忙披上衣,宫女殷勤道:“妾等去厨房给夫人端早膳?”
她故作轻松地起身,“嗯,我自己去吧。现在我也并非太后,没那么多规矩。”
偷眼看,宫女没有疑惑的表情,都表示随便夫人。
她稳稳当当地走出门,慢悠悠踱到庖厨,中间视察了几片营地,跟几个将官寒暄道早——刚起的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彻夜警戒换岗。
等她回到寝殿休息的时候,床铺空空,底下的靴子也给穿走了,总算是没留任何痕迹。
只是被子角被抓得一团糟,里面絮的丝绵都有些错位,不知他犯了哪门子病。
罗敷刚松口气,有人被遣来请她:“夫人,滞留宫里的嫔妃……”
乱成一团,急需安抚。昨天宫城一场恶战,虽然没有太多伤亡,但火头四起,一片混乱,想必也给女郎们带来了极大的阴影。
这种事,大老粗将官们不好意思做,也没那闲工夫。
想找十九郎……找不到。
宫里喊了一圈,都不见人影,不知道夜里哪儿梦游去了。
这种事他以前在白水营也常做,然而白天找到他时,多半发现他藏在哪个山清水秀的旮旯里,睡在大黄身上。
宫里既无山水,也无大黄。他踪迹全无。
大家都知道以他的聪颖机变,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只好先找上罗敷。
她当然知道十九郎夜里去哪儿了,然而此时也只能故作关心,顺着大伙的话头嗔怪一句:“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整整衣衫,去安抚后宫。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说到做到,这是第一更,稍后二更。
写长评的阿抚:请叫我红领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