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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批评和责骂充斥着柯彦甫的耳膜，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丢了魂似的坐在地上，垂着头，任由心痛一次次地将自己撕扯得几乎晕过去。
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李芥末被推了出来，她依旧安静地躺着，戴着氧气罩，像是睡着了一般。
柯彦甫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默默地低头看着李芥末，心如刀绞。
“干什么啊你这是！”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叹息道，“你女朋友都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那么淡定呢？敢情不是你生命有危险啊？我真的从医三十年，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淡定的人，面对生死居然平静得……好吧，你告诉我，假如她没办法被救活，你怎么办？”
柯彦甫心里一震，喃喃地问道，“她还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几乎要被气晕过去，他一把将口罩扔在地上，大声说道，“你没看见她还戴着氧气罩吗？危险期还没过，假如她可以挺到明天中午，那就一切都好说，要是挺不过去的话，那就……”
医生说到这里，自己都感觉有些心酸说不下去了，一看柯彦甫的表情，却还是那么无动于衷，不由得气得捶了柯彦甫一拳，吼道，“算啦，你直接准备后事吧，这里的太平间就在后花园，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联系！”
“王医生，王医生您别生气……”护士见状，赶紧过来将医生拉开了。
这位脾气很暴躁的王医生被忽视拉了老远，还回头吼了一句，“就你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她活下来，还不如死了好！跟着你也只有生不如死的生活！”
柯彦甫猛地一个激灵，是，李芥末醒过来之后，自己没办法给她幸福，就像是从前一样，除了欺负她，让她伤心难过之外，自己什么都没能给她，李芥末跟自己在一起，真的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特护病房里，柯彦甫隔着玻璃门看着李芥末，她在氧气罩下的脸显得格外美丽动人，只是，她好像一直不愿意醒来一般，脸色白得吓人，心电图上面可怕的曲线让柯彦甫几乎要窒息过去。
他别过脸，不敢再看下去。他之所以要逃避，是他不想要面对那个残酷的结局，他宁愿假装没事地躲在一旁，在听到她离开的消息之后，一个人哭晕过去也好，他不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消失。
严重溺水，而且是一个身体敏感的孕妇，进来的时候柯彦甫就听到了医生不由自主的叹息，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尤其在刚才王医生告诉自己她要挺过来的危险期，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折磨。
几个小时而已，足以将他彻底击垮。
过了一会儿，罗峰赶来了，他看着柯彦甫伤心欲绝的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陪在一边，陪着他一起等李芥末醒来。
凌晨三点，柯彦甫还是僵硬地坐在特护病房外的长椅上，木雕泥塑一般，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几个小时了，他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
罗峰再也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轻声说道，“少爷，您去休息一会吧，我来守着她就好。”
柯彦甫摇头，“很快就要天亮了，再坐一会儿吧，我现在睡不着。”
罗峰听闻很不是滋味，他带来的干净衣服柯彦甫也一直没换，他很担心他穿着这身湿漉漉的衣服着凉，便说道，“要不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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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您先去换一下衣服，我陪您下去吃点东西，行吗？”
“别说话，她在睡觉，。”柯彦甫喃喃地说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李芥末，嘴角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