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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目的越来越明显,想要招安我。我唯一吸引他之处就在于我是周逸辞床上的女人,周逸辞会防备所有人,唯独不会防备我,他不是不会,而是不能,难道一个男人连睡觉都要提心吊胆吗。他脱了衣服躺在我身边熟睡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对我是信任的,他不认为我有朝一日会握着一把匕首露出狰狞的獠牙,与他最初认识的程欢背道而驰,他对我仁义,我就不会背叛他。
我装聋作哑卖糊涂,“眼前哪条是明路,我看都看不透。”
“为什么不能,人总要为自己谋个最好的营生,不然这辈子踏实得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听到嘎吱一声,他缓慢逼近我,一步步走得格外沉稳,我竖起耳朵听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距离我半米不到的位置倏然停下,我不敢回头,我知道我回头就能看到他清晰无比的脸,傅惊晟那张脸好看,但配上那双眼睛可不是谁都有勇气看的。
我不转身,他却主动绕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出许多,他宽阔的身影完全将我笼罩住,吞噬在一片黑暗的阴影下。
他身上气场没有周逸辞强大,但比他更看不透,傅惊晟很会将自己最无关紧要的一面展露给外人,而将最至关重要的东西包裹一层茧,茧丝是风流,是温和,是放汤。
他的真面孔藏匿很深很深。
大约在滨城除了周逸辞,还没谁能玩儿得过他。以周逸辞的狠绝,不会留傅惊晟到今日,显然他做不掉。我希望是我多想了,他们只是有一丝利益上的纠葛冲突,但无伤大雅,周逸辞稳居江北第一把交椅,掌控了整座城市的江湖风云,傅惊晟作为辅助,有他无可替代的睿智,他是贪,可他也没我想得这么贪。
我仰面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与周逸辞有太大区别,他五官柔和,并不刚烈坚硬,鼻梁是圆润的,鼻尖起伏得很温柔,两枚眼角处有红色印记,他在阅览东西时候会戴眼镜,我见过他戴眼镜的样子,隔着很远,他出电梯,我拐入楼口,擦肩而过中的匆忙一瞥,那样的傅惊晟更加斯文绅士,像一个百无害处的慈善家,聚焦了这世上一切光环与仁和。
他唇不薄,唇形饱满好看,搭配这张总是含笑的面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可能我太敏感多疑,在场所混久了看谁都有问题,怕被坑,怕被咬。
傅惊晟居高临下俯望我,在我拿不准他要做什么时,他忽然柔声问我,“你在江北工作了两年。”
我点头说是,他又问,“混得好吗。”
这明显是明知故问打我的脸,如果我混得好,至于被经理这么不待见,在包房无缘无故挨了打,她连面儿都不露悄无声息就溜了吗。我尴尬不语,心里挺沉闷,索性低垂着眼脸。
他觉得有意思,“知道为什么混得不好吗,既然踏入这个圈子,没人想被甩在后面。”
他说着话忽然摊开手掌,将掌心置于我下巴尖儿上,把我整张脸都抬起来,我惊诧于他对我动手,可他没太过分,点到为止的触碰我,就为了让我抬头和他直视。
他左右偏头打量我片刻,“五官精致,容貌清秀,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堆里,早该脱颖而出,怎么被埋没得脸头发丝都露不出,没想过原因吗?”
我紧抿着嘴唇,身体微微后仰想要躲避他滚烫的温度,他指尖带着烟酒味,很浓烈的气息。
他手很细嫩,厉害的的人大多有一双粗糙的手,越是位高权重越是沧桑茧厚,这都是真打真闹拼出来的,谁也不可能在变化莫测的江湖里一步登天,傅惊晟的地位和他的经历明显不符,我由此断定他家世还不错,没受过太多苦。
周逸辞靠着不怕死的蛮横与过人本事在滨城开天辟地混到这个地位,傅惊晟则原本就不是善茬,一门心思要称霸垄断,却被他横压了一头,自然不甘这个倾斜的局势。他们私下也许树敌已久,可碍着共同利益不得不曲意逢迎。
“如果不是周逸辞将你藏起来,嫌弃你身份肮脏丢了他颜面,人前如同陌生,这场所还会有谁把你当作空气吗。陈红最势利,她捧何曼捧上了天,可她踩你们也踩入了泥,周逸辞明显不把你当成什么,他的不予理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灾难,他既不允许在包养期间你被客人触碰,又不愿为你撑腰让你平安无虞,这样不对等的交易,你以为你能握住多少利润。他并不能长久支援你,举手之劳的事他都不肯做,你还抱有什么贪婪的幻想吗。”
他说完手指顺着我下巴掠过喉咙,最终停顿在我被抓出红痕的锁骨上,“场所里死了个小姐,她下场很惨,可她的今天,谁又能保证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事实衍变出的真理告诉你们,依靠男人不如依靠自己,别人的强大会吞噬你,你的强大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吞噬掉别人。为自己姐妹报仇无能为力,为自己博得名分无能为力,对于以后的路怎么走还是无能为力,完全依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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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依附在情爱交易上,不悲哀吗。”
傅惊晟这番话把我震得五脏六腑都颤了颤,犹如五雷轰顶,这道理我自己想过,想过不止一次两次,可当别人真切直白的指出来,将我骂得无地自容惊心动魄时,我仍旧有些难以平复和控制的震荡。
我微微勾了勾唇角,“傅总的意思,能帮我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