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周遭的烦心事,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平静而安宁,转过天来,按照陈安修之前的安排,本来打算出海的,不过天气不是太好,就临时决定取消了。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总能找到其他的事情,骑马,钓鱼,射击,傍晚兴致来了,两人还骑了十来里的山路,跑到附近的镇上走了一遭,这是一处位于山里的小镇,看着比秋里落后些,没什么高楼和宽阔的街道,所谓的镇中心不过是两条不足百米相互交叉的小路,一路过来,山间绿树成荫,果树很多,刚摘的苹果西瓜拳头大的黑李子就摆在自家果园的门口,这里产葡萄,玫瑰还不到最甜的时候,巨峰,马□□和金手指路边摊子上随处可见,皮上带霜,枝叶鲜嫩,显见都是刚从树上剪下来的。
两人买了好些葡萄,又在镇上的小店里吃了当地有名的烧肉和三鲜煎饺,去的的时候一切顺利,回来的时候就没那么好运了,还没走到半路,预报了一天憋着没下来的暴雨突然而至,将两人里里外外浇了个透心凉。山路下雨湿滑,两人又不是很熟悉地形,和许经理派去的车错过,等两人摸索着回来,都快晚上十点了。
进门将还在焦急等待的许经理等人打发走,陈安修回头看到刚进门,衣摆和头发还在滴水的章时年,忍不住捶着门框哈哈大笑,见惯了这人的优雅闲适,很少见他有如此狼狈的时候,“章先生,你差点就在山里迎接你的生日到来了,采访一下,你现在感受如何。”
“还行。”章时年拿了门边的放置的毛巾,将那个笑意放肆的人拉过来,兜头盖在他脑袋上,先给他擦干。
陈安修动动脑袋,又被强硬地按下去,“如果就这样过去,我就可以把生日礼物省了。”
“你本来准备送我什么?”
陈安修伸手环住章时年的脖子,咬咬章时年尽在咫尺的下巴存心诱惑说,“我准备脱光了……润滑好……绑个丝带,把自己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考虑。”
陈安修伏在他怀里大笑出声,“你想的美。”他退了一步,没退开,腰反而被紧紧扣住了,“喂,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已经当真了,怎么办?”
两人刚进门,湿透的衣服还没换下来,陈安修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腿边,有抬头趋势的物件,他意识到玩笑开大了,“章先生冷静,我们还没洗澡。”
“待会再洗也不迟。”
“这里是客厅……”
“没人会来。”
“那你关灯。”
客厅的灯光顷刻间暗下去,首先落地的是陈安修手中勾着的葡萄袋子,接着是两人湿透的衣裤,窗外闪电划过,四周玻璃墙壁的客厅里一片白亮,地毯上,赤~~裸交缠的两人,*击打和剧烈的喘息声,都淹没在这风雨交加的夜幕里。
此时在绿岛市区,同样也是个暴风雨之夜。
程婕拖着行礼,一出电梯门,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酒气,能在自由进出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那人会在。这里是两人的婚房,除了第一个月,两人共同住在这里做做样子之外,其余时候,两人各自都有住处。今天雨大,她从机场回来顺路,临时决定进来凑合一晚,没想到就这么巧。对于秦明峻,她谈不上讨厌或者喜欢,只是不耐烦在私人场合还要配合做戏。她犹豫着是不是就此离开。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来?”程婕知道里面是谁,秦明峻当然也知道外面是谁。
程婕将行李丢在玄关处,换鞋进来客厅,这里的酒味更大,她颇觉不适地抽了下鼻子,客厅里没开灯,她的手指刚落到开关上,就听秦明峻说,“别开灯,你要累的话,可以先回屋休息,我待会就走。”
“那我先进去了。”玄关的灯开着,客厅里的路勉强可以看清楚,程婕摸索着进了主卧,洗澡换过衣服,正准备去厨房烧点水喝,就听客厅里哗啦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她急忙拍亮灯跑过去,就见秦明峻整个人摔在地上,左手下面的玻璃碴子上都是血,她拦腰勉强将人硬拖起来,见这人醉醺醺的样子,就问,“你怎么喝成这样?”她和这人不熟悉,但印象中这人一贯是淡漠而自制的,从来不会像现在在这样失态,衣着不整,浑身酒气。
“没事,我还清醒着。电视右边的柜子里有医药箱,麻烦你帮我把镊子和纱布拿过来。”
对这房子的了解,程婕并不比陌生人更多,她把右边的柜子挨个拉开,终于在中间一层,找到那个几乎没用过的医药箱。
秦明峻确实理智还算清楚,只是喝过太多酒,拿镊子的手一直在抖。
程婕接过来,帮他挑干净手中的玻璃渣,又抹上药包扎好,“我没做过这种事情,你明天还是去医院再看看,今晚雨太大了,你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客房里,你的衣服应该还有一些。”
“谢谢你。”
“不用客气。”程婕拿扫把过来将玻璃渣清走,厨房的水烧开后,给秦明峻留了一杯就回屋睡觉去了。
今晚的雷声实在太大,所以尽管刚下飞机,程婕睡到半夜,还是睡不着了,听听隔壁的客房没有任何动静,她想了一下,披件衣服出来,秦明峻果然还在窗边的沙发上僵坐着。
“是不是纪家出什么事了?”再不怕寂寞的人,在这种夜深无法入睡的时刻,免不得也会觉得孤单,她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吵醒你了?”
“没,是我自己睡不着。”程婕在旁边的沙发上盘腿坐下,外面的雷声轰隆隆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今晚的雨真大,海上应该也起大浪了。”
和那时候的雷雨天真是挺像的,那天他做好其他的布置,前去接应,海面的风就是这么大,“你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有,我不会同意和你结婚。”她并不是个喜欢勉强自己的人。
“我有,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
“后来呢?”
“放弃了。”放弃的不仅是安修,还有很多。
“你现在是在后悔?”
“大概是吧。”可是再让他重新选择,他想他的决定应该还是不会变。他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只有这一条,无法止步的,注定孤独的。
一夜风雨,到早上还没有停,在习惯的起床时间,章时年睁开眼,沉沉睡在臂弯里的青年,脸色红润,呼吸匀停,这样的雷雨夜难得他睡得这么安稳。
可能同一个姿势太久,不太舒服,陈安修在睡梦中伸腿蹭蹭旁边的人,习惯性地就要把腿跨到人家腰上,但这次不太如意,可能牵扯到某个昨晚过度使用的部位,他咧咧嘴,又把腿放了下来,挨着章时年的大腿里侧磨了磨。
“安修,老实点。”章时年在被子底下按住那人光裸的腰警告,别以为他真的感觉不到这人的成心捣乱。
既然被识破,陈安修也无意继续装下去,他睁开眼,展臂将人勾过来,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盒子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