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村桑的事务所是BURNING。”生田胜听出岩桥慎一“隐瞒无用”的意思,心中的不适淡了些,解释道:“周防桑对媒体的掌控能力很强,真到那时候,BURNING会出面的。”
“BURNING的力量我姑且也了解。”岩桥慎一微笑,“但是,文春也能闭嘴吗?”
文春的力量让生田胜一时无语。
“所以,遮遮掩掩也没有意义。”岩桥慎一说,“不过,我也不是要把这件事给大肆宣扬的意思。没有别人不提,自己先自曝的道理。”
“现在,说回我要制作的企划好了。”他话头一转,“酒井桑要让藤村桑唱哀愁缠绵的怨歌。而我的想法就是,以‘藤村桑是神秘莫测的魔性美人’为基础去制作歌曲。”
“既不刻意避开她的过去,也不刻意宣扬她的过去,而是把她的过去,作为她这个人的一部分,坦然的摊开放在那里。”
让这个魔性美人,去和森友岚士那个脆弱的美男子合作。即使这个合作深入人心,也不会影响她的重新出道,反而让她顺势展开已经准备好的出道之路。
这次的企划,对已成名的歌手来说,是改头换面的尝试,而对她来说,则是为她的重新出道铺路搭桥。
不仅为她,也为BOLAN。
让她这个神秘莫测的魔性美人,和脆弱美男子森友岚士相互衬托,进一步也是展现BOLAN的魅力,丰富BOLAN的形象。
如果BOLAN和藤彩子的合作深入人心,非但不会影响她的重新出道,反而为她的重新出道开了个好头。而对BOLAN来说也同样如此。
“也就是说,让藤村在歌曲当中,不避讳她‘魔性’的一面了?”酒井政利听得津津有味。
但是,加入了这一面,反而使得她要走的路线更加立体。
“演歌里有各种各样的女人,魔女也不稀奇。”
岩桥慎一说,“大大方方把她人生的一部分,作为演歌‘苦中回甘’的韵味,巧妙融进歌曲当中。这样一来,即使走红以后,她的过去被媒体给发掘出来,也只会作为拼好这块拼图的最后一块,完整她的路线。”
要是刻意遮掩,一旦被挖出过去,形象就会完全崩塌。但一开始就以她真实的一面去制订她的出道路线,那过去就是她路线的一部分。
这也算是“安全气垫”的一种。
“真有你的。”酒井政利嘀咕了一句,拿起酒杯。
生田胜在旁边听着,全程无言。心里不知道是要说这位岩桥桑异想天开,还是要说他别的什么……
但是,开始那句“残酷”的指责,生田胜想收回来。
……
喝着酒谈的事不作数,至多算是相互交流了想法,到底要不要这么做,过后要跟BURNING、跟索尼、跟藤村真奈美本人来商量,才能做最终的决定。
到这个份上,岩桥慎一能做的都做了,只能等着最后的回应。
生田胜答应过藤村真奈美把谈话的内容转达给她——实际上,全程围绕着她进行的谈话,转达给她已经是必要之事。
“……总之,那位岩桥桑就是这么打算的。”生田胜把岩桥慎一的话转述一遍。
藤村真奈美听了,一笑:“要我和乐队合唱?”看看心事重重的生田胜,问了句:“生田桑怎么想的?”
“我才想要这么问呢。”生田胜苦笑,“你是怎么想的?”
“我?”藤村真奈美一愣,像是没听懂生田胜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并不介意被人知道过去。要是介意,就会隐姓埋名过日子了。”
“但把过去做成自身的特色,和不隐瞒过去,还不是一回事。”生田胜不知为何,比起一个完全不在意过去的她,更希望她能流露出对过去的为难。
藤村真奈美却笑起来。她一笑起来,人看着更显得娇媚。生田胜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却不想,她接下来说的是:
“生田桑还不了解我。”
“啊。”生田胜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敲了一下头。
有点懵、有点疼、还有点恼怒。
“高桥的人生是高桥的。”藤村真奈美心平气和。
高桥是她前夫的姓。她接着说,“要是我对过去避之不及,岂不是跟人生被他给吞噬了一样?如果我为了高桥的事躲起来,那我也就跟着他一起被埋葬了。”
就是因为前夫自杀,她才越是要活得漂亮。世人越是觉得让男人为她死去这件事猎奇,她就越是要坦坦荡荡。藤村真奈美这种心态,多少有点争一口气的意味。
但是,生田胜听完藤村真奈美的话,觉得心里发冷。
她比想象中要无情……
“说实话,我对岩桥桑的提议也有些心动。”丢开对藤村真奈美想法的顾虑,生田胜重新审视岩桥慎一那番话。
“按他说的,不失为一条合适的道路。”
生田胜说着,像要赶走刚才的寒冷似的,半开玩笑道:“那位岩桥桑,好像很擅长让不卖座的歌手起死回生。要是真听他的,说不定沾到那个人的好运气,也能红起来。”
“是吗?”藤村真奈美一笑,“那我可就要期待起来了。”
生田胜希望藤村真奈美能够红起来。作为经纪人的他,认定藤村真奈美拥有可以红起来的潜质,希望能靠他这双手,把她给捧红。
“那之后的事就交给生田桑了。”藤村真奈美说,“我会配合的。”
……
“你竟然成了名制作人!”
坂本冬美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岩桥慎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坂本桑也是,已经是不能小瞧的演歌明星了。”
岩桥慎一刚把话说出口,坂本冬美先忍不住笑起来,“岩桥桑和我,是要这么相互吹捧下去吗?”
“也不是不行啊。”岩桥慎一半开玩笑半认真。
曾经的小司机和拎包小妹,时隔许久又一次坐到一起,相对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