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痛快？
不是，是厌恶。
“当初我奶奶也这么求过秦程风。”我蹲下来跟她平视，看这个在短短一个月里憔悴了一大圈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她跪秦程风脚边，抱着我求他，说我把鞋给你擦干净，你不要为难我家阿歆。”
眼眶无声无息湿润起来。
深藏的恨意如开闸的江水奔腾出来。
“我岳歆就是被你们这对渣男贱女教狠的！”我抓着她的领子直接把她拖到楼梯边，用力推着她肩膀，此刻我真的恨不得把她直接推下去摔死给奶奶报仇！
“你是用什么姿势把我奶奶推下楼的？这样？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陈曼冬终于崩溃痛哭出声，抱着楼梯栏杆死活不肯放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我悲痛欲绝：“她死的时候你去摸过她的呼吸吗？看到一个人活生生在你面前停止呼吸的感觉怎么样？痛快吗？！刺激吗？！”
陈曼冬抱着栏杆不撒手，扭曲着身体给我磕头：“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求你了……”
我抹掉眼泪，跑回房拿了一件大衣丢在她面前：“这件衣服是你当初剪掉的，我奶奶抱着它哭了一晚上，她想要补好，但是她眼睛花补不好，手指头还扎出几个洞，来，现在，你把它补好，你不是喜欢吗？不是想抢吗？还诬陷我奶奶偷你的，现在你补好我送给你穿！”
陈曼冬当然不会不认识这件大衣，她瞪圆了眼睛陷入巨大的恐慌：“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穿……”
“补好它！”我捏紧拳头笑起来，“没准我就放过你们了。”
最终陈曼冬抱着那件大衣地跌跌撞撞离开，我也在院子待不下去，一路跑到花园池塘边痛哭。
是，今天是羞辱了陈曼冬，可是哪又怎么样？奶奶还是回不来。
池塘水面上忽然多了一个黑影，我猛地抬头，唐宋站在我身边不咸不淡说：“狠得还不够彻底，既然做了，眼泪就没必要再掉。唔，鳄鱼的眼泪？”
他这么说就证明刚才的一幕他看见了。
我擦掉眼泪，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帮我？”
唐宋看着我微微一笑，好像是在问‘你说呢’？
我咬牙猜测：“因为你仇恨秦程风？想要摆脱陈曼冬？”
唐宋哑然失笑，摇头说：“那些照片的确是合成的，我是实话实说，不存在帮谁，就算没有我，以我爸多疑的性子也会找人去鉴定照片，到时候一样会发现。”
这段话我听着不信，那些照片是我亲眼看见秦程风拍下，怎么可能是合成？
这件事里面还有连我自己都想不清楚疑点，如果要说谁能解答，大概就只有傅厉琛。
可是他自从那天在医院离开后就没出现过，只在半个月前发了条信息给我让我好好养伤，他有事回纽约了，再回信息或打电话他都没有接听。
唐宋没有要和我多说的意思，我也没和他聊天的兴趣，尽管我对他越来越好奇，只是我现在满心都是失去联系的傅厉琛。
有时候真不能怪女人疑神疑鬼，她一旦感知到潜在的威胁就会感到不安，这是一种本能。
而我的本能就是无论蒋初云还是徐瑶中的谁出现在傅厉琛身边都很难保持冷静，她们一个是旧爱一个是傅家承认的儿媳妇，都能光明正大出现站在他身边，相比之下，我甚至连在公开场合牵他的手都没资格。
金子告诉我，这就是没有安全感，还说给不了女人安全感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又过了半个月，傅厉琛和我在一个企业酒会上重逢，他端着酒杯走向我时，他身后奢华至极的水晶灯都黯然失色。
“岳歆。”他嘴角噙着笑，焉坏焉坏的，“想老子了吗？”
“想个屁！”我咬唇低头，却忍不住笑。
他往前走了一步，借着高大的身体挡住旁人视线，竟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重重捏了一下我的翘臀，然后在我耳边说：“就是想你的屁股。”
“……”
说真心的，男人流氓起来，女人挡不住的。
酒会还没结束，我们各自找了理由溜走，我刚出宴会厅就被一辆越野车挡住路，隔着黑色玻璃我看见傅厉琛下巴的线条精致完美。
拉开副驾驶座上车，没等我系安全带他就启动车子，左拐又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随后放平座椅，直接朝我扑过来，‘撕拉’一声就撕掉我身上的一字肩长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