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绝见谢瑾宸被困急得要用歌声相援,听舒白冷冽地道:“别唱!”
他虽不明所以,但向来信任舒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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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舒白,便只能紧张地等着。眼见白绫茧被谢瑾宸内力涨得越来越圆,像个球在空中疾速转动,那球一时白一时红,冷热交替,似要破茧而出,却被死死圈住。
此时,莫沉音也似承受不住,阳阴二气从来泾渭分明,此消彼长。但凡武者,阴阳二气不可兼得。她从不知一个人体内竟然能存阴阳二气,却未彼此消耗。她被这强大的内力冲击的脸色苍白如雪。
是时候了!
舒白忽然折了片竹叶来,衔叶而奏,上来便是极为寒冽的调子,冷侧入骨,冻得萧清绝牙关打颤。
那边,莫沉音正被谢瑾宸炽烈真气烤着,感觉自己就像火炉中的铁块,被烧得通红。这是谢瑾宸的榴霞诀,以万象笼中之势包融了至阴之气,如滚汤沃雪,势不可挡。
莫沉音正全力对付榴霞诀,冷不防舒白的冷冽真气袭来,好似热锅遇冰水,她似乎听到自己骨骼嗞嗞作响,猛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的白绫茧却收不回,那物涨成偌大的圆球,泛着榴红的,像是烧到极致的薄瓷片,甫一接触寒流便暴裂开来!刹时间,满江白的、红的铺阵开来,犹如漫天飞花。
而谢瑾宸一袭月白衣衫浮于半空之中,衣袂飘飘,容色清绝,恍似天女散花。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马冰河入梦来。
他眼神亦带着榴红之色,挥动长笛,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点斜,大有金革铁马的气势,隐藏在暗边的黑衣人纷纷被扫落,崔汉、莫沉音等亦难挡其势,争相退避,饶是领头人和莫吟留躲向快,也被剑气所伤。
他功夫突然精进,令所有人大吃一惊,莫吟留道:“榴花剑第二式,银瓶乍破,没想到你的白绫倒做了他炼功的‘鼎’。若非舒白的寒凉真气助他破鼎,他就要炼化在鼎中。然而,破茧成蝶,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真能舞于长空么?”
舒白笑嘻嘻地道:“天意如此,尔等奈何。”
莫吟留知再战无益,彬彬有礼地对他颔了颔首,“沉音,我们走吧。”戎人见此也不敢掠其锋芒,迅速退去。
他们才刚撤走,谢瑾宸便像提线木偶跌了下来。舒白纵身而去,将他抱于怀中,怀中的人面如金纸,一瞳雪亮,一瞳赤红。在看到他的时候,这两只眼瞳不由自主的浮起笑意,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道:“……舒兄……我……我其实……很早以前……便认识……你了……”
舒白回握着他的手,心如刀绞,“我也是。”
谢瑾宸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已经体内不继,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如莫吟留所说,这招银瓶乍破就如破茧成蝶,全靠自身的力量挣扎出来,蝴蝶才能舞长空,若是外力相助,反而飞不起来。
他若是单修习榴霞诀,破茧并不是问题,可他体内至寒真气……方才看来,纵使他按谢胤教的方法调理,两股内力也未有融合的迹象,这样下去,不知是福是祸。
舒白紧紧地揽着他,目光痛楚。
——三郎,我终究是害了你。
眼下谢瑾宸昏迷不醒,萧清绝中了毒,与莫吟留一战,舒白颇有损耗,若再遇敌手,形势堪忧,他不禁蹙起眉头。
平静的江面水波荡漾起来,起初甚微,渐次高涨起来,而后愈来愈激,有大船靠近,他面色愈发沉了下来,来者不知是敌是友。
水波高涨得很迅速,可见船来得非常快,不片刻浪涛便升至三四尺,击荡着竹筏,有种沧海浮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