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春山耸了一耸肩,意态闲适,道:“师兄不是忽然想到了你,而是他一直信你。这种无聊又残酷的事,也唯独你才有那个本事心性。可惜师兄并不爱书弦,她的死于他无关痛痒。就算有一日真相大白天下,你最终得到的也绝非他的关注,而是整个儊月的震怒与疯狂。”
宁宁叹了口气,仿佛尚在闺中撒娇的小女儿,又甜美,又忧伤,甘如梦里得不到的蜜糖,道:“阿倾那张脸就是瓷做的,天塌下来也不见变一点颜色。我真想看一看他生气的样子。”
凤春山道:“乾坤之大,宇宙之深,你就不能行行好么?”
宁宁笑嘻嘻道:“当然不能。而且就算阿倾知道了,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毕竟他那么喜欢我,都舍不得娶我。”
凤春山微嘲道:“你说是,那就是罢。”
宁宁也知道她心里想的不是什么好话,转而问道:“你喜欢那个皇甫小娘子,她喜不喜欢你?”
凤春山不假思索道:“她喜欢我。”
宁宁道:“她好像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凤春山道:“哦?”
宁宁道:“她亲口和我说,与你不过萍水相逢,毫无瓜葛。人家的话讲得这么明白,你难道还想死皮赖脸扒着她不成?”
凤春山道:“是你听岔了罢,我明明听见她说会来看我和孩子。”
宁宁瞪大了眼睛,道:“山山,你长得这样好看,可是怎么这样不要脸?”
凤春山理直气壮道:“好看和要脸有什么干系?世间徒有其表金玉其外之辈还少么?”
仔细一想,这二者确实并无关联。但是……
“山山,你还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除了皮相以外都不能看。”宁宁略一颦蹙,转而展眉,“慢着,你有孩子了?刚刚那个哭的婴儿么?是男是女?什么时候生的?那小娘子生……不对,她今年春天还没显怀,时辰应该还不到,那就是你生的?山山啊,你厉害了啊,都为娘了怎么不向我和师傅报个喜?我还没准备个像样的见面礼……哎哟,早知道我就该把昊天锁带过来了……”
凤春山忍着听她越来越荒唐的絮叨,脑中忽然灵光一现,道:“你为何会知道她?”
宁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山山,这么一个大活人,你难道还想藏着掖着,一辈子都不让我们知道?丑媳妇也是要见公婆的啊……”
凤春山冷冷地打断了她,道:“回答我,是谁告诉你她的事?”
宁宁道:“新收的一个小宠物那里。”
这个答案令凤春山颇为始料未及。她一贯明了对方秉性,虽然喜爱满口胡言乱语,但绝不屑于在这种事上撒谎,略一思忖,道:“你那个新宠物,是不是姓令?”
宁宁道:“谁记得那种小事?进了倾成宫,反正都随我姓宫。”
凤春山道:“你来方棫是为了他?”她冷哼了一声,有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令氏最后的血脉,沦落到了你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很好,省了我去找他算账的功夫。”
宁宁道:“我玩腻之前,你可别乱来。”
凤春山挑了一挑眉,道:“看来他颇得你欢心啊——他有那么像师兄?”
倾成宫内那些男女莺燕,与其说是禁脔面首,不如说是单纯的收藏。眉眼,身形,气质……或真切确凿,或虚无缥缈,那些被她收揽的人无一不带着宁王的影子。
聚集再多支离的碎片,也拼凑不出任何完整。
宁宁安静了一瞬,摇了摇头,道:“其实没有人像阿倾,也没有人配像他。”她的言语仿佛沾着血和蜜的髑髅,再甜美动人,也掩盖不了其下鲜血淋漓的尸骸,“我这一次来,主要还是为了你。”
凤春山疑道:“为了我?”
宁宁道:“你下山那一天,师傅说了一句:‘是子生而颖悟,他日有大名于世。’然后他交待了你两件事,你还记不记得?”
凤春山的背脊微微绷紧。
宁宁问道:“山山,你打算什么时候杀了凤鸣?”
凤春山道:“我没打算杀他。”
宁宁笑得很可爱,道:“他毁了巫谢云烟;坐视巫谢被灭族;最后用一点微不足道的所谓恩情,欺骗了你的母亲,得到了她的忠诚与信任,又害她死无葬身之地。山山,换成是我,可忍不下这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你们都看出来了,宁宁正是传说中的搞事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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