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应该是傻了,所以到现在也回想不起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到那批人走了,妈妈倒在血泊里。
等她从被骂了几十几百句野种、扇了几巴掌后回过神来,走过去扶起来自己妈妈,妈妈只是告诉她,不要去怨恨那个离开她十几年的男人。
那个男人,萧雨倩有些时候还能从经济期刊上见到对方的身影,儒雅雍容,在那个领域甚至被称为教父,光鲜外衣下更是有着让人羡慕的和睦的家庭,一切都显得完美无瑕。
所以她知道了,自己妈妈是个小三……
所以,萧雨倩,恨那个男人,也感激那个男人。
恨他毁了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人,感激他给了自己生命,让自己有机会,一步步朝着上面爬,有一个机会,能报仇。
只是、只是……
明明,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只是玩弄自己的母亲才对。
夺走母亲的身子、玩弄她单纯的感情。
为什么,会有那幅画。
小时候,即便一个人拉扯着自己长大,风姿依旧不减当年的妈妈搂着她的身子,望着窗外的月亮,给她讲述当年月光下,俊男玉女躲在寺庙后你侬我侬,轻言我语地聊着爱情。
那个年代的爱情,或许是就是这样单纯的可怕。
自己妈妈才会被从外面见过世面,举止优雅的他吸引。
萧百合,俗气的名字。
插上他亲手摘下的一朵野百合花,他说让他痴迷,傻傻的妈妈就这样认定了他这个人。
“那个男人……究竟那时候……有没有爱过自己的母亲……”
萧雨倩的认证,只是那幅画,想要揭穿妈妈安慰自己的谎言,说他趴在地上,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这幅画,毁掉它,不顾脏乱有些潮湿的土地,认真地躺那里画了三个小时,只为了记录两人的爱情。
萧雨倩不信。
就算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男人,在当初,是爱着她妈妈。
但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着她走过来的信念,让她不愿去相信眼前的这个现实,她宁愿相信,这是男人为了哄骗女人虚伪的手段。
成长到今天,她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奋斗。
妖孽从来不是天生的,而是培养出来的。
所以她学会伪装,学会戴上面具,学会凶狠,学会利用自己。
脑海中那温婉娴人的原配,来她家宣扬自己地位不容侵犯的那副画面下,躲在厨房的她咬破嘴唇、咬破舌头,盯着人群中那些人,就发誓有一天,会将他们都踩在脚下。
尤其是那个男人……
一定要,狠狠地把他踩在脚下。
因为他玩弄了自己的妈妈,伤害了自己。
可现在,又算是什么?
萧雨倩坚持了许些年的信念,这一刻,崩塌成碎片,就像玻璃,倒映出无数个她小时候她躲在厨房可怜的模样。
这个世上,唯一不幸的人……
只有她自己。
自己的妈妈,即便被那个恶女人狠狠甩巴掌,眼中依旧是认命般的决然,没有任何的埋怨,没有任何的仇恨。
或许,她清楚自己是个第三者。
或许,就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那个大她七岁的男人,明明知道对方远在京都,有一个家,依旧跳进了火坑。
风流才子与倾慕佳人,消息传到京都,除了愤怒的原配外,估计圈子里其余人还会对那个男人的风度和魅力称赞上两句。
而只有自己……
是一个野种罢了。
妈妈,有自己的幸福。
即便她一生的幸福,都埋葬在了两人相遇相识相爱的几个月。
可她没有任何的价值,只是两人风流韵事后多出来真正的累赘。
呵呵。
萧雨倩无力地低着头,当想要为了一个人拼命去证明,最后发现那个人并不需要你替她证明,反而觉得是你坏了过去美好的记忆,这份痛楚袭来,冰冷的世界只有寒芒。
死了算了,活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