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的记忆里,自己特别喜欢这盆花,开起来的时候一大簇颜色明艳,她每次进了小区里离得老远就看到自己家阳台上这一盆开得灿烂的花。
怎么会死了呢?
“小夏,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商夏回过头看着端着一杯茶叶水走过来的商建言。
其实这个问题她还在少管所没出来的时候就在想了。出来以后她要做什么?才十八岁的女孩子,按理说应该去继续读书的。
如果没有吴家的话,商夏可能真的会报名高考继续读书。
可是不是的。
商夏不会忘了自己怎么进去的,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答应原主的事情,她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还在看着自己。
何况商夏背着这样的名声,就算她想去安安静静的继续读书恐怕也很难,而且吴爱华一家人也不会让她如愿。
商夏想了想后,问道:“爸爸,你认为我应该做什么?”
商建言皱着眉头:“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为了那些畜生毁了自己的一生,不值得。爸爸认为你应该去好好读书,未来有一天站在高处用自己的成就告诉所有人,你并不是谣言中说的那样。”
这分明是已经猜到了商夏接下来的打算的。
商夏也明白商建言为什么会这样说,作为她的父亲,吴爱华欺负了他的女儿,还害她被关了四五年,他恨吴爱华恨吴家吗?当然恨的。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自己去亲手报仇。
可是这样是行不通的。
因为如果他真的拿了刀去杀人,不管能不能成功,他肯定会有一个罪名——不是故意杀人就是杀人未遂。
这样一来,传闻大概就会说,看看这一家人,女儿狠毒的弄惨了自己的老师,爸爸就去杀人,真是一家子的犯罪分子。
杀了吴爱华,他们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不能。
包括现在的商夏,如果她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掉吴爱华,她有信心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爸爸你放心,我不会去找吴爱华的。”
因为这样的畜生只是一刀杀了他太便宜他了,而且杀了他以后商夏还是要背着故意弄残老师、从小就心狠手辣的名声。除非他们以一家人灰溜溜地换个陌生的城市生活。
“真相就是真相,他们当初污蔑我、害我进少管所,这些真相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
商夏早就已经想好了,只要她出来就一定要让那个畜生身败名裂,吴家一家都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刚刚只是跟张静晓说了几句商夏的坏话而已也算是招惹她了吗?这都要挨打?
刘兰兰懵了。
不过很快她灵光一闪就又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商夏回来了,张静晓这是做给她看的吧?
她给自己找到了完美的理由后,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是是是,老大说的是,老大打得好,是我不是东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奴颜屈膝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在地上对张静晓磕头了。
商夏想要制止,但看着刘兰兰的样子,最后还是算了。她对张静晓说道:“你考虑考虑我说的话,这样真的……”
“闭嘴。”
商夏停顿了几秒,还是在张静晓冷漠的神情下没能继续说下去。
最后她只好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现在她的豆腐块每天都是整整齐齐的了,万一不小心弄乱了,还会有人主动小心翼翼地给她整理好,总之不会让她检查不过关。
这些商夏都知道,她也说过自己不需要她们做这些,可是没人听。
狱霸说不用别人给她干活,谁敢真的听这话啊?万一哪天她翻脸了教训她们一顿,她们找谁说理去?
商夏就坐在那里看着刘兰兰就像个她在古代看过的那种佞臣一样,各种谄媚各种讨好,有一种唾面自干的功力。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是打死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她觉得刘兰兰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人了。
至少人家能屈能伸。
就像是宁采苹……她们都只是因为进了这种地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一种方式来生存而已。只是环境逼迫,而不是心存恶念,这是有区别的。所以刘兰兰三番五次想陷害,商夏察觉了但一直没有对她怎么样。
师父说过,学武不是为了欺负弱者的。
商夏甚至尝试过对刘兰兰表示自己绝不会报复她,可惜得到的回应是刘兰兰对着自己疯狂的点头表示明白,可是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根本不信。
这也是因为在这里关的太久了。
这里毕竟是监狱,受了冤屈进来的只是极少数,大多数还是罪有应得被抓进来进行改造的。这样汇集了一大片的犯罪分子的地方,真的没有几个好人。如果刘兰兰真的一秒钟就相信别人是好人会对她心存善意,恐怕她也早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单纯的人在这里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因此,商夏并不瞧不起任何卑躬屈膝的人,甚至是欺负人的情况被她看到……她也只是出手制止双方,而不会站在某一方的。
因为她很清楚,这些都是这里面的人的生存之道。
商夏也只是其中的一个犯人之一,她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打破规则。
可是这样下去……她走了以后宁采苹和那个真正算是被她保护着的2765肯定会被很多人报复的。要想个办法啊。
商夏皱着眉头盘膝坐在床上认真思索。
很快一个监房的人就全都回来了,大家自动自发地开始打扫监房卫生。看到商夏坐在床上没动,也没有人敢打扰她,大家都埋头无声地干活,包括张静晓,她只是看着商夏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去打扫自己的卫生区了。
其间刘兰兰不死心地趁着大家没注意,又去问了问张静晓:“老大,你看她明明天天嘴上说的好听,今天还不是就不干活了?不像老大你,当了老大也每天都跟我们一起干活的,你这样的才是咱们心服口服的老大啊。”
“是吗?”张静晓不阴不阳地说道。
刘兰兰一边手脚麻利地干活一边点头:“当然,不信你问问咱们监房这几个人,大家肯定都服你。”这个刘兰兰倒是没有说错,因为商夏确实没有主动真的对谁动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