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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阳——爷爷的电话。”许姑姑波澜不惊的语调将我拉回了现实,她把手机递向他,留下一个言不尽意的眼神。
“和爷爷好好说。”许姑姑用余光扫向我,加重了语气。
许昌阳立刻接过手机,出了船舱。
还没等他走远,许姑姑便起身坐到许昌阳的位置,幽幽然开口:“林小姐。”
“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
许姑姑表面上是商量的口吻,实则是不容拒绝,她那平静如波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乐,我干笑两声:“当然可以。”难道,我与拒绝的理由与资格吗?
先前,我把毛毯递给她的时候,她爱理不理,言语尖锐,这会,又主动地来找我了。
然而,我脑子里想得全都是希希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到她,也懒得猜她的心思。
许姑姑姿态端庄优雅地坐下,膝盖并拢,高跟鞋尖齐平,就连包裙的褶皱都是整齐对称的。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生,行为举止是经过长年累月沉淀净化,更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包括娇气矫情的沈若曦,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依旧有着浓浓的贵族气质。
差距,隔着原生家庭的差距,或者,这也是她为何从刚开始的疏离而冷淡,演变成反感与厌恶的根源。
我和她只隔着半米之遥,可是心与心之间的隔阂……也许就是阶级的不同吧,融在血液的东西。
都说人和人之间是公平的,其实又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或者说打娘胎里便是接受了最优质的教育,出生后,顺风顺水,即使原生家族陨落,但那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永恒不变的,是伴随一生的,也是直接影响下一代的。
许姑姑坐下后,继续闭目养神,我紧了紧眉心,她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许昌阳回来了,眉间紧锁,眸底浮出无奈和阴郁,和爷爷的通话,貌似很不愉快……
“昌阳,我要和林小姐坐在一起,若曦有些晕船,你照顾好她。”许姑姑平静地说。
“许哥哥,我很不舒服。”沈若曦倏然来了一句,压低语调装起了小可怜,“许哥哥,我肚子痛,头痛,全身痛。”
“若曦昨晚有些发烧。”许姑姑补充道。
我木然地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时,唯有无言的惆怅,很多问题就这么横在彼此之间,解不开,散不去,更无法无视。
沈若曦在国外呆过,她好像很开放,她能在公共场合表现对许昌阳的依赖和喜爱,而我却做不到,坦白讲,我甚至羡慕她的表达方式,只因我做不好,也做不到,只会令人感到尴尬。
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忍心拒绝她,拒绝她的貌美年轻,她的家世背景,她的活泼可爱……
不知她是受国外文化的影响,还是自生单纯,或者许姑姑牵桥搭线,她对许昌阳的爱慕一直没有冷却,反而日益剧增,明知我怀孕了,也阻挡不了她对许昌阳的感情,这就是传说的真爱吗?还仅仅是一种执念?或者是因为爱而不得的不甘心?
有时,我会产生一种恍惚的错觉,是我介入了他们的感情,还是她介入了我和许昌阳?
我是不是,错了?
“林小姐,船马上就要靠岸了,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许姑姑拉长了语调。
我眼神示意许昌阳,去照顾沈若曦吧,不管她是否真的不舒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希希的问题已经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此刻,我不希望看到许昌阳违背许姑姑的意愿,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船就要靠岸了。
至于爷爷给他打电话的目的,我已经不再好奇的想要知道,我的脑子里只有希希,她,下午就要去日本,而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我联系林致远也是来不及的。
我该怎么做?
只要联想到日后见不到希希,我的心立刻揪成一团,她那天真的笑脸,稚嫩的童声,抱着我不想撒手的依恋,像放电影般在我的脑海中回放,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占据了我身心,以至于我觉得,不是她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他。
定了定心,我佯装去洗手间离开座位,来到甲板,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码头,可是我的心仿佛飞到了东城,我一颗也等不及了,几乎是颤抖着拨打宫询的电话,等待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仿佛是等待命运的裁决,下午,他们下午就要去日本……光想着,就教人受不了,一阵头晕目眩。
有些事情,我无能为力,比如我现在怀着身孕,就连发脾气都要有所克制,怕闪了胎气,肚子里宝宝才四个月,要说多大,才初具人形,要说多有感情,哪里比得上希希?
我养了她差不多六年时间,宝贝了六年,这是实打实的感情,像须叶扎进根里,扯一下都觉得痛到心肺。
听筒里的忙音响了一声又一声,熟悉的号码拨通了一次又一次,宫询始终没有接通,失望就如同眼前的这片大海,沉入无边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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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海底。
迎着海风,我只觉得嗓子眼里直冒火,眼睛干涩,散发着某种狼狈,船舱外的我,遭受情同姐妹的闺蜜的背叛,她带着我的孩子,要去和我的前夫生活,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而我,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船舱内我的,眼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受困与三个女人之间,这中间夹杂着太多的利益关系,他的姑姑,他的盛昌集团,他的青梅竹马,他的我,还有我们的宝宝。
然而,无论是舱内舱外,都让我感到空前的绝望,牢牢地禁锢着我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