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线暗得不像话的山洞里,徐暖呆呆的看了会顾泽的侧脸,才慢悠悠的转过头去,平躺着,闭着眼,逼迫自己赶紧入睡,养精蓄锐第二日才有精神继续闯关。
而徐暖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过头去后,顾泽缓缓地睁开眼睛了,也偏过头来看了看她,才再转回去,继续闭着眼睛。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在徐暖模模糊糊有些睡意的时候,她听到一阵响声,类似于山体崩塌,巨石四处滚落的声音。
山体崩塌?
徐暖立马清醒过来,直直的坐起来了,没等她出去看看情况,就发现不远处的顾泽也坐起来了,皱着眉头看着洞外的场景。
她只当顾泽睡眠浅,匆匆爬起来,往洞外一看,发现不远处真的在山体崩塌,巨石滚动得很厉害,他们这边也开始有震动的感觉了。
转过头去,徐暖对顾泽说。
“叫醒大家赶紧离开吧,这儿很危险。”
其他几人在这地震山摇中也没睡得很安稳,一下子就被叫醒了,纷纷套上衣服,再穿上雨衣,背着背包,拿起手电筒,离开山洞,冲进雨幕里。
既然是山体崩塌,他们自然是要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而夜里山间小路更加难走,加上地面时不时的晃动,他们走得也颇为艰难。
徐暖心里暗叫不妙,她失眠没有睡着也就是没有休息,而白日里她早就体力透支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正这么想着呢,徐暖就没看到前边路上的一个坎,直接被绊倒了,这会顾泽刚好离她远了些,没能及时扶住她。
等徐暖撑着擦破皮的手站起来的时候,顾泽才赶过来,一把抓住她渗着血丝的手仔细看着。
“我太大意了,得赶紧洗洗涂些药。”
徐暖眨眼,不是她太大意了才会摔倒了吗?之前那么多次也是,都是她分神大意才会出事。
“雨水一冲就干净了,离开这里要紧,不涂药了。”
徐暖自己都奇怪于自己矛盾的性子,有时候非得把日子过成精致的样子,有时候又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包括自己。
甩开顾泽的手,徐暖就想走,结果手又被顾泽抓住了。
“我说过,女孩子的手是不能留疤的。”
徐暖恍然记得顾泽对自己说过这些话,但是那会是他们处于安全的时候呀,这会在大雨里在远处还在山崩的时候纠结这个不对吧?
走在前边的几人已经不理会这两人的互动了,偶尔会被刺激到的邓茵茵这会也只是顾着保命。
她正想如何委婉的表达需要注意场合和时机的时候,顾泽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你还是要打架子鼓的,手上更加不能有伤。”
听到那句话,徐暖愣住了,任由着顾泽非要在大雨之下把自己的手洗干净,再喷洒药物,再套上一个橡胶手套。
“架子鼓什么的,我已经不打了。”
良久,徐暖听到自己很艰涩的声音。
顾泽曾经和她说过,在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去看过她的架子鼓表演,还惊诧于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
顾泽曾经和她说过很多关于她大学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大多是被她掩埋于记忆深海的。
因为那些记忆后来被染上了灰色。
她曾经很喜欢架子鼓,可是那是曾经。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应该对未来的产生影响,不然,就太脆弱了。
“为什么,不打了?”
徐暖也听到了顾泽艰涩的声音。
“我记得,你当时很喜欢打架子鼓的。”
徐暖没敢去看顾泽的表情。
“你也说了,是当时,我只是一时迷恋架子鼓而已,毕业了就放弃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毕竟那会我是以工作为重心的。”
她撒谎了。
她才不是一时迷恋架子鼓,她曾经对自己小伙伴发过誓,会陪着他们一起打架子鼓,打一辈子。
可是顾泽呀,为何要执着于她打不打架子鼓呢?为何让她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呢?
“是吗?”
她发现顾泽缓缓地放下了她的手,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在一旁。
徐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角涩涩的,似乎有雨水落到了眼睛里,然后从脸上滑落下去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很沉默。
徐暖很困惑自己是否需要说些什么打破这样的沉默时,她听到了前方许航和谢怀的惊叫声。
“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