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的看着她,“你还不知道?”
她以为她跟莫书苓见过面了,应该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她也从来没跟她提过许家的事。
方圆皱眉,亮晶晶的大眼中更多疑惑,“我该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许家很有钱。莫阿姨随随便便就把她儿子的全部身家给了她,那他们绝对是富豪中的富豪。
看着她那傻傻的劲儿,楚心琪忍不住好笑。
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方圆眼眸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甚至忍不住惊呼起来,“真的?!”
这、这……
她是不是在做梦?
许兴延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中?!
就他那龌龊又下流的德性,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家世背景?
莫阿姨看起来是很严肃,可她只当她是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压根没想到她竟是……
天!
这是个什么家庭啊?父母、兄长全是那样让人可敬可畏的人物!
要不是心琪告诉她,她怕是一直都会傻下去。
这许兴延,怎么就长成这幅歪瓜裂枣模样呢?
此刻的,不单单是震惊,简直是震惊得内心完全凌乱了。
她给这样的家庭做儿媳妇……
配吗?
虽然她和莫阿姨之间的协议带着买卖性质,可是她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这婚事,还能退吗?
那七八个人,很快被带走了,而那些威风凛凛的人,也没多留,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
那些逃到外面的客人,没有因为餐厅的凌乱而离开,而是一个个议论纷纷,都被那一波威风凛凛的人给震撼到了。
大戏是没得看了,但还有两个人值得看,就是跟那七八个社会人打架的两位主角。
莫翎白倒无所谓,完全当注视者不存在,把已经从桌子下钻出来的楚心琪牵起就往餐厅外走。
而许兴延就有些心虚了。他敢说,要不是他忍痛把一头飘移的长发剪成寸头,这会儿绝对会被人认出来。
同样的,他抓着方圆赶紧离开。
远离人群后,他才发现被他拉着的小女人有点不对劲儿,神色呆滞呆滞的,走路都显得僵硬,像是迈不出脚似的。
“卧槽!在家里不是挺能的吗?都敢拿刀追我,这么几个不入流的东西就把你吓傻了?”他以为她是受了惊吓,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要知道这女人私下是又烈又爆,跟她那一副长不大的模样完全不搭。这么凶悍的女人,还能被打架给吓住?
方圆在他面前,不但个矮,腿也短,他本来就够嫌弃的,这会儿她就跟走不动似的,许兴延也没了耐性,突然弯腰将她打横一抱,快速的往莫翎白他们的车小跑过去。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方圆并非被他们打斗的场面吓懵,而是被他的家世背景给惊吓到了。
直到坐进车里,方圆才回过神,然后下意识的往车窗挪动,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干什么你?老子就打个架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你!”许兴延顿时臭起脸,伸手将她捞近,恶狠狠的道,“放心,老子不打女人!”
“……”方圆低着头,打心眼里不知道说什么话。
但身旁的男人根本不是个能消停的,凶完她后,突然把受伤的胳膊伸到她眼皮下,还一副惨痛模样,“哎哟哟……完了完了……要废了……”
那伤口一看就很深,皮肉翻着,血水还在流,方圆吓得三魂七魄瞬间全归了位,‘啊’一声叫了起来。
然而,许兴延也把自己演戏的功底发挥得淋漓尽致,突然脑袋栽在她大腿根上,嘴里还嚎叫道,“受不了受不了……要晕了!”
方圆别说推他了,就是碰都不敢碰他,两手举在半空中,惊恐不安的把他瞪着。
而前排的莫翎白和楚心琪,那真是默契十足,完全当他神经病发作了,压根就不想搭理他。
楚心琪抬手关了车灯,对身旁男人低声道,“送他去医院缝针吧,要是晚了,我怕他伤口会蔓延到全身瘫痪。”
莫翎白对着她,唇角微微抽动,然后才将车朝最近的医院开去。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再提打架的事,也没提那些人怎么来的,三个人都很是沉默,唯独受伤的某人,一路叫唤着,在后座卷缩成一团,脑袋还不停的在人家方圆大腿上蹭来蹭去,就跟随时会嗝屁一样。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方圆陪着许兴延去缝针。
楚心琪将莫翎白拉到角落里,不放心的检查着他身体,“有没有哪里受伤?都到医院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要说,别自以为是的忍着。”
角落光线暗,她没发现男人嘴角挂满了笑意。
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摸了一遍,没发现他衣裤上有破损的地方,但她还是不放心,接着又复问道,“发什么愣?问你话呢?究竟伤没伤到?”
莫翎白忍不住将她拥进怀中,在她头顶轻笑,“没事。就是出门前消耗了不少力气,要不然我还能打。”
楚心琪顿时羞窘起来,对着他胸口捶下,“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乱来的?”
他们最近黏得有些过分了,趁着儿子不在身边,这男人为所欲为也就算了,关键是她还沉浸在其中……
莫翎白突然将她转了个圈,让她背对着自己。
楚心琪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晃过,然后脖子下莫名多了一丝坠感。
她低头看去,白色的,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闪着光亮。
不等她回过神,男人已经把项链给她戴好了。
她缓缓的转过身,重新面对他,手指轻轻托起脖子上闪光的坠物。
她还没有开口,他低下头抵着她额头,低声道,“六年前就准备好了,只是我选好之后,你却不见了。这次是我让家里的人寄过来的……心琪,我们结婚好吗?忘掉那些不愉快,像现在一样过最简单最平凡的生活。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永永远远的在一起,谁也不许离开。”
楚心琪咬着唇,随着他的话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渐渐涌出。
虽然她还年轻,可到底是蹉跎了六年光阴,谁能不心疼?
她也知道他为了自己变化了许多,也一直在用心追求她,希望她能把过去的那些事彻彻底底的遗忘……
可是……
她抬手又一拳头捶在他胸前,哽咽恼道,“你会不会挑地方啊?谁求婚是在医院的?这婚我不答应!回去给我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莫翎白能同意才怪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那一番话,她居然不领情。等重来的时候,她还不是一样各种找借口。
哼!
他沉着脸,指了指某间科室,里面某个男人因为缝针哀嚎不停,就跟杀猪一样叫得惨兮兮的。
“你是想让我跟他一样叫唤?”
“你!”楚心琪几乎是秒懂他的意思,哭笑不得的对着他一顿粉拳伺候。
姓许的叫什么叫,不就是想博取方圆同情嘛,他那点鬼心眼傻子都看得明白。
看着他一副‘你不同意我就喊了’的样子,她实在受不了,只能提条件,“那就结婚,不举办婚礼。”
莫翎白不满的瞪着她,“为什么?”
儿子连请柬都发出去了,不举行婚礼怎么给那些人交代?
楚心琪吸了吸鼻子,“反正我不想举办婚礼,也没心思去弄那些。”
如果没生儿子她还会考虑,毕竟婚纱一辈子穿一次,谁不想做次最美的新娘?可儿子都快五岁多了,到冬季就六岁了,还要举办婚礼,不是摆明了让人笑话么?
当然,这些话她不想跟他说,说了彼此心里又是伤。
莫翎白瞪着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婚礼是肯定不能少的,该给她的,他一样都不会落下。就算她想简单,他也不会同意。
只是,这女人现在倔得很,还得一点点来。
能让她点头结婚,已经是他今晚收获的惊喜了。他现在为难的是,要怎么把结婚证给她看……
“琪琪……”
“卧槽!我在里面疼得要死不活的,你俩还有心情在这里谈情说爱?”
莫翎白刚唤出声,许兴延就在方圆的搀扶下从急诊科室走了出来。
见两人亲亲我我,当场就表示不满了。
他一天到晚缠着身旁的女人连口油水都没尝到,这两人还一天到晚对他撒狗粮,试问,他能满意?
秀恩爱秀到医院,他们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楚心琪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即朝方圆问道,“医生怎么说?”
方圆笑着摇了摇头,“医生已经给他缝了针,说没大碍。”
谁知许兴延立马朝她吼了起来,“什么没大碍,我这手都快废了,缝了那么多针,你眼瞎看不到啊?”
方圆冷着脸,立马将他放开,然后拔腿就往医院外跑。
许兴延脸黑了起来,不过确定她生气以后,又拔腿追了上去,“老婆等等我……宝贝儿别跑这么快嘛……哎哟疼死我了……”
莫翎白和楚心琪站在原地,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懒理会他的神经质,两人手牵着慢悠悠的往医院外。
皎洁的月光下,两人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没有一丝缝隙,他的身体内有她、她的身体内也有他,像融合在一起的整体,无声中尽显他们的浪漫和甜蜜。
楚心琪唯一不满的就是,身边这男人太不解风情,什么地方求婚不好,居然把场地选在医院。
说人家许兴延不正常,其实他也是个另类!
随着她走动,脖子下的吊坠轻轻摆着,好几次她想摸,可都忍住了。
有他在,她还真不好意思细看。
六年前就买了的,还能留到现在给她,难不成这项链很特别?
四人回到家,楚心琪才发现他们今晚压根就没吃东西!
西门餐厅今晚注定损失惨重,估计老板会哭。可是他们去一趟,居然连口汤都没喝上。
只有许兴延那家伙,特么他吃得最多!
那无良的东西,只顾自己,居然都不事先打个招呼,他们三人一口没吃就算了,居然傻傻的看着他把一桌美味佳肴狼吞下肚!
好在周玉和杜梅给他们留了饭菜……
她让周玉下楼给方圆送了一份,然后就和莫翎白边吃边聊。
“那些社会分子,你说他们会是谁的人?”
“谁的人都无所谓,反正他们一定会交代的。只要扯出一个,其他人就算想挖坑把自己埋了,也来不及了。”莫翎白薄唇勾勒,似笑非笑。
“嗯,我相信你姑姑一定会处理好后面的事。”
“是我们的姑姑!”莫翎白不满的瞪着她,严肃纠正道。
“证都没拿,这么急着改口做什么?”楚心琪对他撇嘴,“再说了,她认不认我这个侄媳妇还不一定呢!”
“你是在责怪她没来见你?”莫翎白一下子就猜中了她心中的不满,轻叹了一口气,低沉道,“你还没答应嫁给我,她是怕出面见你,会让你有压力。”
“真是这样?她不是嫌弃我?”楚心琪不信。
“她嫌弃你做什么?尽胡思乱想!”莫翎白冷眼剜着她,有些微火。
楚心琪低下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装出认真吃饭的样子。
而楼下,方圆送走周玉后,刚扒了一口饭,卫生间就传来某个人鬼叫般的声音——
“宝贝儿,快来帮我洗澡,医生说过受了伤不能沾水!”
“咳咳咳……”方圆差点被喉咙里的米饭呛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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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向大家说声抱歉。昨晚一通宵赶文,8点就传的文,快16点都没发布。不好意思,是踩到敏感词了被后台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