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季芸什么时候带着主治医生过来的,也不记得陆星河是什么时候赶到的,恍惚中看到他那张气到青白又吓到面无血色的脸,不断在我面前祈求,“我的平安,我的闺女,你要坚强点,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医生说我顺产无望,且胎儿在肚子里已经出现缺氧情况,必须做剖腹产手术。
接着,我被医生推入手术室,这时的我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医生给我打麻药时我都没了知觉,昏昏沉沉中只记住有只滚烫的大手,紧紧握着我冰冷的小手。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艰难地睁开双眼,立即看到张元青探过来的憔悴脸庞,不晓得他几天没有洗漱,长长的头发油腻腻地贴在脑袋上,黑眼圈极重,脸上胡子拉碴,看上去颓废的很。
“野草,你醒了。”他暗沉的眸子渐渐升起一丝欣喜之意,激动地跟我打招呼。
我摸了摸绑着收腹带的肚子,声音干瘪地问:“孩子们呢?”
张元青脸上的笑意顿住了,低声道:“都好着呢,你别担心。”
“我想看一眼。”我激动地从床上往起来翻,觉得身下那道伤口疼得像是裂开一样,而我下面依旧插着导尿管,火辣辣的疼。
“你产后有出血症状,所以睡一天一夜,孩子们顺利出生,只是……羊水堵住肺部,现在不得不进婴儿特护病房,没事的,你放心。医生说了,过两天孩子就能出来,我们就能抱在怀里。”张元青将我扶了起来,耐心地给我解释。
三哥很快叫来医生,医生检查完我的情况,命护士拔掉导尿管,叫张元青扶我下床活动,势必要把体内的气体排出,否则会得肠粘连,并且叮嘱,没有大便前只得进稀粥。
见不到孩子,别说稀粥了,我连水都不想喝一口。
护士拔完导尿管后特地交代多喝点水,免得尿道发炎。
张元青抱住急忙外出寻找宝宝的我,苦口婆心劝我喝下两杯温热的开水,这才扶着我去看宝宝。
身上有刀伤的缘故,我每走一步都觉得伤口锉锉的疼,而下身也不自在,但我迫切地想看到宝宝,所以用尽全力往前挪动。
终于来到婴儿室,透明的玻璃窗外站了三名陆星河安排的保镖,他们见我来了齐齐朝我问好,我着急地问他们,最里面的那对红紫色的小家伙是不是我的孩子?
他们点点头,说是。
我问张元青,为什么我的孩子是哪个肤色?是不是受了伤?我被坏人撞到的那一刹,是不是伤到了宝宝?
张元青将我搂在怀里,细心解释,“刚生下来的宝宝都是那个肤色,医生刚把他们取出来时,两个小家伙皱巴巴的像两只小猴子,一个2350克另一个才2250克,医生说宝宝偏小,又早产一周,即使没遇到碰撞出生后也是要进保温箱观察一段时间的。根据医生的检查跟观察,他们说孩子们很健康,没有残疾,而且肺部恢复的很快,孩子的体重长到2500克,就能把他们抱出来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生完孩子,我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一大截,下床走了两天,终于通了气还拉了便便,医生说我可以吃正常饮食了。
万医生怕我长胖,又估计孩子出了保温箱也不会吸我的奶,今后母乳不了,便给我制定清淡的营养套餐,便于我恢复。
产后第七天我上了一次电子秤,产前120斤的我现在100斤,小腹上微有赘肉,连万医生都觉得惊诧,说我年纪轻恢复的就是快。
因为医生说小宝宝们要一周后才能出院,我特地在医院多住了一周,期间陆星河跟顾南风每天下午都往医院跑,而陆星河怕外来人影响我的休息,一律不准其他人探望。
这段时间,我一直给孩子想小名,因为我知道孩子的大名轮不到我起,前面还有陆星河跟张元青呢。
我问张元青,宝宝叫肉肉跟坨坨好不好,张元青嘴角扯了两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似乎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又问,你觉得大毛二毛怎么样?
他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拧着眉头可怜兮兮的看我,那眼神似乎求我嘴下留情。
好吧,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