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溜儿,强生,都回去吧!”吴蔚轻声道。
“大哥!他们冲你来的。他们骂你……”三溜儿说道。
“行了,三溜儿,别说了!让家里人都回去吧。”吴蔚挥了挥手。
张老虎上前,刚想找嘴,三溜儿往他跟前一站,“想干啥!把人都整回去!”张老虎有点挂不住劲,“老叔,这受伤的人怎么办?”
吴蔚早就看到了,双方人马各有损伤,但伤情并不严重。折胳膊断腿的肯定没有,都是些皮外伤。
“怎么办?凉拌!看不着老马家的人都走了,受伤的也走了?自己上点药就算了!上不起的,找张老虎!”三溜儿强横地往一边推了一把大侄子张老虎,张老虎也不敢说什么,翻了几个白眼儿,无奈地带着众人走了。
“走,都到村委会去吧。有什么说的,当面锣对面鼓,好好把事儿捯扯明白了!”吴蔚上前,冲马土根说道。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虽然比喻有些不太恰当,但事实就是如此。在蛇仙村,想要拿下老马家,必须得把马土根拿下。不管采取什么办法。
强生和三溜儿跟在吴蔚身后,闫五玲和乡里的人也一起跟了过来。
“闫姐,要不,你们先回去吧。”闫五玲带人在这里,已经坚持半天了。他看到闫五玲脸上的疲惫神色,心里泛起一丝心疼,那种心疼,就像闫五玲就是吴霞一样。
闫五玲怎么能放得下心,推了吴蔚后背一把,“走吧,到村委会坐一会儿再走。我也想听听马总有什么意见。”
十多个人一起进了村委会大院,张老虎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三溜儿再横,在他眼里也是个孩子。尊重长辈归尊重长辈,家族里的事,还得他张老虎拿捏。三溜儿也知道这一点,斜了张老虎一眼,不再熊唬他。
有了上次被拉一脬的教训,吴蔚虽然走了十多天,但那四个货一直轮流在这儿值班,晚上也不例外。吴蔚不在这儿,没有人监督他们搞卫生,屋里屋外比他在的时候,脏了不少。
屋里挺暖和。吴蔚把背包放到炕上,坐板凳的坐板凳,板凳不够就坐到炕沿上。罕见的,张、马两家坐到了一起。
“马总,说吧,你们想说什么?”吴蔚拿出一个笔记本,他得好好把他们的意见建议记下来,也算是入户走访。
“你把本儿收起来吧。这事不用记。”马土根瞄了一眼写了一半的笔记本,说道。
吴蔚把本扔到了炕上。他深知,这个时候你不顺着他,一会儿他就不顺着你。“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记不记无所谓,脑子里记下就行了,这么多人,他还反悔不成?
吴蔚摊了摊手,示意马土根可以说了。
马土根拿出一颗烟,站一边儿的偏儿头马上拿出打火机,给点上了。马土根把烟盒扔到桌儿上,淡淡地说道:“谁爱抽谁就抽吧。吴干部,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我们两家为啥又打起来了?”
吴蔚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冲突的理由,他还真不知道。闫五玲在电话里说的语焉不详,现场也没有人告诉他,到底为什么两家人又打到一块儿去了。
“啪!”马土根把两页纸扔到了吴蔚面前,“因为它!”
吴蔚低头一看,这不是他起草的“蛇仙谷”计划吗?这怎么到马土根的手里了?这是怎么回事?吴蔚扫了一眼众人,看到三溜儿把头低了下来,心里大致明白了七大八。这份计划,并不是他后来详细修改的那一份,而是最初草拟的提纲性的东西。
把两张薄薄的纸捏到手里,吴蔚抖了几下,“马总,就因为他?你就对我兴师问罪了?”
吴蔚不会追问这两页纸为何落在他的手上,这样会让三溜难堪。让朋友难堪的事儿,他吴蔚是不会做的。
“我不该兴师问罪吗?你这个狗屁计划,快把我们老马家的所有家产都拿去了。你想让我们喝西北风?”马土根恶声恶气地问道。就连站在一旁的偏儿头马东,也把嘴撇得跟大水瓢一般。
听马土根这么说,吴蔚哈哈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不要紧,屋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同乡里的几个人在内,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吴蔚身上,不知他因何而笑。
“马总!你错了。”吴蔚笑够了,一本正经地说道。
马土根不高兴了,“我错了,我哪儿错了?”
“这个计划,不但不会让你们吃亏,还会让你们老马家打个经济上的‘翻身仗’!”吴蔚信心十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