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轩啊,你不在刑部好好呆着,怎么回来了?”袁固问长子道。
“孩儿听说文景出事了,特地来家中看看,跑跑腿什么的也好为父亲分忧解难。”袁文轩看了一眼满脸伤痕的袁文景,语气中难掩幸灾乐祸。
袁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道:“你也看到了,家中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天塌了,还有老夫撑着呢。”
袁文轩脸色凝滞了一下,笑道:“有父亲在,自然是没什么事情的。孩儿只是心疼父亲。”
“嗯,为父会自己注意的,公务要紧,你先回去吧。”袁固道。
“那孩儿便回了。”袁文轩行了一个礼恭敬道,然后转身对袁文景道:“二弟你也好生歇着。”
袁文景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道:“多谢兄长。”袁文轩走出房间,轻轻合上们,当两扇雕镂着繁复花纹的门合在一起遮住袁固的视线时,袁文轩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和阴冷,他的嘴角轻轻地扯了一下,转身走出院子。
“父亲,您这次要站哪头?”袁文景问。
“站哪头?老夫还有的选吗?你这次得罪施溪亭得罪的还不够彻底吗?”袁固没好气道。随后,他的眼神一冷道:“施溪亭也是准备撕破脸了,不过,我的儿子可不是想绑就能绑的,把我袁固当成什么人了!”当下便叫人备轿去落梅第。
青莲先生坐在席上,靠着一个麻布软包,身前的炭盆火光通红,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出两团潮红,他耷拉着眼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由自主地打起盹儿来,不到片刻便鼾声大起。
一个婢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房内,看着熟睡的青莲先生,露出一丝得意而阴冷的笑意,银光一闪,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她慢慢靠近熟睡的青莲先生,一扬手,匕首的寒光划了一道弧线,刀尖正青莲先生的胸口。
“是谁!还不住手!”背后传来一阵怒喝,一个飞镖闪电般飞来,正中那婢子的右手,“当啷”一声,匕首落在地上。
青莲先生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罗大勇大着嗓门道:“小老儿,我又救了你一命,这该如何算?”
青莲先生道:“小老儿身无长物实在惭愧。”
罗大勇却毫不在意,咧着嘴哈哈一笑道:“谁又真的要你的东西了?跟末将来吧。”
“去哪里?”青莲先生问。
“自然是回禀将军和老爷了,你在府中遇刺还是小事吗?你们这些读书人啊,真是榆木疙瘩脑袋。”罗大勇嘟囔道。
沈镇远听罗大勇禀告之后,大惊道:“什么!竟然杀人追杀到落梅第了?”
沈湑道:“没想到施溪亭的困兽之斗竟如此狠毒。”
“末将将那婢子当场拿下了,大人可提来一问。”罗大勇道。
正在此时,两个家丁先后闯进来。沈镇远道:“何事惊慌?”
一个家丁道:“回老爷和将军的话,那婢子咬舌自尽了。”
沈镇远气恼道:“真是可恶!”沈湑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到底要用多少条人命才能掩盖住一开始的谎言和阴谋呢?”
另一个家丁开口道:“老爷,刑部尚书袁大人求见。”
“快请!”沈湑道。
“父亲,袁固怎么现在来了?”
“现在来的正好。”沈湑道。
袁固走进来时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湑道:“不瞒袁大人,方才府上发生了一起刺杀案件,有人派此婢子来刺杀雷霆军案件的重要人证青莲先生,被家将当场拿下,这婢子害怕事情败露便咬舌自尽了。”
袁固点头道:“此事应当尽早有个说法,免得夜长梦多。不如今夜便由大理寺、刑部与沈大人咱们三堂会审此案吧,人证物证俱在,也杀他个措手不及。”
“老夫正有此意。”沈湑点头道。
“镇远,你去叫张见信将大理寺的那两名人犯秘密押解到刑部大牢中,将青莲先生也务必毫发无损地送到刑部。”沈湑道。
“是,父亲。”沈镇远道。
“袁大人,恕沈某今日不能招待大人了,改日沈某在宴请袁大人。”沈湑对袁固作揖道。
“沈大人多礼了,请。”说完,袁固与沈湑也走出落梅第各自乘轿去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