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搪塞,阿婆才留着。
这时,靳言深去而复返,抽了烟,身上有烟味,大手上还提着一包东西,递给阿婆;“让医生开了药,阿婆记得按时喝药。”
“你这孩子!”阿婆接过,拍着他肩膀;“要走了吗?”
“恩,一会儿有雨,不好赶路。”
“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这次阿婆也没有什么特产拿给你们,路上记得注意安全。”
靳水墨望了两眼房子,对阿婆挥挥手,才跟上大哥的步伐。
一坐进车内,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开不了车,失望,失落,难过,一句话也不想说。
睨了他两眼,靳言深抽出一根烟刁在薄唇上,眉眼深沉,阴霾又凝重,发动车子,离开。
等到车子离开。
阿婆才打开后院的门,菜园里,景乔蹲坐在地上,蹲的时间有点久,腿都麻了;“阿婆,走了吗?”
“走了。”阿婆伸手去扯她;“来,进来。”
方才,景乔和阿婆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熟悉的鸣笛声,她就直接躲起来。
阿婆将钱递过去。
景乔一怔,摇头。
“不是我的,是哪个叫水墨让我给你留着的,他说怕你回来,又怕你没有钱,就留在我这里的。”
轻轻一句话,景乔瞬间泪如雨下,眼泪滴滴答答落在那叠钱上,打湿。
她现在唯独亏欠靳水墨!
他时时刻刻为自己着想!却辜负他最深!
从来没有过一个人会像他那样对待自己,第一次为了自己差点被关进监狱,又时时刻刻关心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接连不断地说着道歉,为自己对靳水墨的隐瞒。
阿婆轻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留在兰溪吗?”
“不知道。”
“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就去吧,兰溪人多嘴杂,未婚生子,要被念叨死,也怕他们会再次找回来。”
景乔伸手抹过眼泪,她知道阿婆说的没有错;“我知道了。”
A市很大,兰溪很大,却没有可以让她容身的地方。
一整晚,她没有睡觉,睡不着,面前一片黑暗,找不到属于未来的路,没有光亮。
翌日清晨,六点钟,天空浮现出第一抹鱼肚白,景乔已经收拾好行李,和阿婆道别。
“想好了吗,去哪里?”
“美国。”
阿婆惊呼;“那么远?你有钱吗?”
轻扯嘴角,景乔指了指背包;“水墨给的钱足够了。”
“那也只够机票,吃饭,住宿呢?”阿婆头一阵发晕。
“阿婆,车到山前必有路,开弓没有回头箭。”景乔弯腰,拥抱她;“我还年轻,不出去试试,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能飞多高。”
阿婆想好了千言万语去阻拦。
但是,景乔去意义绝,她留在A市和兰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想要离开这片让她痛苦的地方。
只不过才一年,她却经历了太多,已经身心俱疲!
现在,想要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