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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方向盘，骨骼处凌厉突起。
车上，谁都没有说话。
静谧的车厢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忽然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顾青拿出来看，随后对程然说，“是奶奶。”
程然担心哥哥对奶奶说沈季珞的事，赶忙抢过手机，帮他接起，“奶奶~”
“小然……”听奶奶的声音就知道她很高兴，“是你接的电话，那就是你接着你哥了吧。”
尽管对方看不见，程然还是点头，“接到了，我们现在正要去吃饭。”
“那就好，你在那边待的日子长，虽然是妹妹，不过可能你哥哥暂时也要你照顾了。”
“没关系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应该彼此照顾。我室友刚好这些天有事回老家了，哥哥可以先住我那里，等……啊……”
程然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汽车急刹。
嘀嘀嘀——
他们在马路的正中央，后面响起成串谴责的车笛。
“怎么了？”听程然在电话里惊叫，奶奶吓得声音都变了。
“没……事，前面突然蹿出只小狗，车子停了。奶奶，先不说了，待会儿回去我再和你打电话。”
程然匆匆挂了线，手机还握在掌心里，一抬头，就对上后视镜内神色阴鸷的沈季珞。
“我只知道你能言善辩，没想到你撒谎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
程然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但哥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住一起。
“你少和我说成语，我读书少，没文化，听不懂！”程然撇开脸，将手机还给哥哥，不与沈季珞目光对视。
哥哥刚来帝都，若不去自己那里落脚，又去哪里？至少也要给他一段时间找房子啊！
而贾佳也是支持自己的，这些天，她都去住旅馆。
顾青本就看沈季珞不顺眼，现在他说话又含沙射影。顾青当然知道沈季珞介意的并不是程然那善意的谎言，他更介意的，是自己的出现。
“喂，你要不要开？不开滚下去，我来！”
沈季珞早就忍顾青许久了，现在又被他辱骂，怒火喷薄而出。
“你要做什么？”程然见沈季珞下车，以为他要拉开副座的门拉哥哥出去打架，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只是，尽管沈季珞此刻恨不得把顾青剁碎了喂狗，但当着程然的面，他不打算用野蛮的方式解决掉顾青。
他走去后备厢，将顾青的行李拿出来，甩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沈季珞，你疯了！”程然跟着下车，看着险些被车轮辗压的行李箱，气得跺脚。
“本大爷不干了！”他一把拽过程然，唇俯在她耳旁，声音阴冷宛如寒冬里的风。
“你……”程然气得全身细胞都在颤抖，她翘起眼角，怒瞥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两旁路灯犹如列兵井然有序的站着，橘色灯影打照着沈季珞冷戾而又阴郁的神色，宛如鬼魅。
顾青也是火大的走出来，“然然，这下你总该认清他的真面目了吧？这个男人，简直就不可理喻！”
对沈季珞而言，顾青这个男人，就是一只苍蝇。虽然对高高在上的他来说微不足道，但却恶心。这种渺小而肮脏的东西，必须除去。
沈季珞冷视站在车外的男人，沉声道，“我的真面目，就怕你没胆子揭！”
“够了！”程然夹在哥哥和沈季珞之间，头痛得要死。
“沈季珞，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她怒瞪面前的男人。
幽迷的夜，也不能将沈季珞脸上的愠色掩饰分毫。
“看不出么？”沈季珞的眼神饶有深意，“对我来说，在意的仅仅是你。而他，什么都不是！占我便宜，当了司机，还敢当着我的面说是道非、挑拨离间。本少，不奉陪！”
说完，沈季珞连程然也没理会，重重甩上后备厢的门，驾着车，绝尘而去！
“喂……沈季珞……”程然往前追了几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汽车尾灯越来越远。
“算了，然然，这么不靠谱的男人，离开也好。”顾青拎着行李回来，对沈季珞的反感程度直线上升。
两人站在路中间，身边车来车往，实在危险。
顾青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护着程然，小心翼翼往路边去。
程然知道沈季珞为什么会这样做，依他的性格和他的身份，要对付哥哥，简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易如反掌。而他并没有，只是耍耍脾气，多多少少，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程然不会记恨，相反，她希望沈季珞不要记恨才好。
哥哥还在旁边嘀嘀咕咕，程然觉得特别心烦。
她抬头看了看，这是从机场出来的路，四周人烟稀少，根本没有出租车。
就在程然愁眉不展的时候，包里手机响。
“你好？”对方是串陌生数字。
“程小姐，鄙人陆旭，是沈总的助理，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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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请问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我好过去接你~”
尽管离去的背影那么决绝，到底，他对自己还是有情义的。
听到这通电话，程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