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可笑吗？
“噢！妈妈，还要我说多少遍，现在和你们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两个勉强糊口的悉那罗繁育后代只会让生活变成一场噩梦！”
威尔斯烦躁地拍打着翅膀，隔着通讯器对远在金牛座的母亲大吼道：
“你觉得我们的担忧可笑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什么，你以为你和爸爸的教育很成功吗，太可笑了，我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靠的完全是自己的努力！
“听着，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长大！
“……孩子破壳后你们会来帮忙？
“谢天谢地！你能帮上什么忙，你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就像我现在只是让你帮忙处理一下飞船的防盗保险，你却要用你愚蠢重复的唠叨毁掉我所有的好心情！
“……天哪天哪天哪！我和安森当然有计划了，我们在准备！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跑到蓝星来，我们现在就是为了……对，我们打算在文明建模大赛之后……
“好了妈妈，我要继续工作了，就这样吧……我吃了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问这个愚蠢的问题，这根本不重要！别再问了，再见！”
威尔斯迫不及待地关掉了戴在鸟喙根部的通讯器，疲惫地垂下了翅膀。
安森凑过来抱了抱她的肩：
“别太难过，小羽毛，等我们拿到大赛的奖品，所有烦人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但愿如此。”
威尔斯很快从灰暗的情绪里拔出了脑袋，她静静地回忆了一遍赛前准备的全部细节，对丈夫道：
“安森，你继续在这儿进行星球消除作业，我去监视那个叫作方唯鱼的原住民。
“虽然她的初始数值很高，但我们没有了探测仪，无法进行实时观测，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我会守在方的身边，排除一切干扰因素，直到她失去取消权为止。”
“好的亲爱的。”
安森低头打开自制的蓝星图鉴：
“让我看看，接下来消除什么好呢，白鹇、画眉、珠颈斑鸠、红嘴蓝鹊……天哪，好丑的嘴巴，就决定是你了，黑脸琵鹭！”
……
一只胖乎乎的珠颈斑鸠落在公寓窗台上，它先是迈步往窗内看了看，然后便飞到风铃形制的喂鸟器上啄食谷粒和绿豆。
窗户玻璃的另一侧，方唯鱼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嘴里不知在咕哝些什么梦话。
师云乐洗漱完过来踢了她两脚，见这条死鱼只是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便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买早餐。
十来点钟的寺前街人不算多，几家网红老字号门口也不见排队。
师云乐走进一家记忆里常去的饼店，盯着货架转了一圈，却始终没找到自己想买的东西。
她抬起右手，正要和店员打个招呼，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
“不用问了，肠仔包已经没了。”
这个点就卖完了吗？不对……
师云乐转过身，向后退了半步，对那个刚才搭话的光头西装男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买肠仔包？”
“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一处。”
梁德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对师云乐道：
“你一向不喜欢吃咸口的西点，这家店你也从没来过。
“以前喝完通宵你会直接睡到下午，醒来之后头晕胃痛，但是今天好像全都不一样了。”
师云乐右手拍上额头，用余光瞟了眼货架上饼店陌生的logo，意识中一些模糊的团块逐渐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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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正视梁德，没有说话。
“是我做的。”
梁德说完又敲了敲太阳穴。
下一瞬，一段鲜活的记忆主动挤出了师云乐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