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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天者,她不会有事吧?”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孙悟空的声音。
“这只半妖运气很好。”代天者轻声道,“这一掌正中心脉,换作打到别人身上,那是必死无疑。可之于她,却是因祸得福了。”
“怎么讲?”孙悟空听来很急切。
代天者缓缓道来,“此女本生就七窍玲珑心,无奈心有奇疾,所有的心窍全堵住了,结果这天赐神能反而成了她的负担,性命堪忧,药石罔顾,外力难治。我传她佛道功法,就是为了让她以自身真灵冲破七窍,挽救自己的生命。不过,修行之事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怕几十几百年也未可做到。但凡人的寿元碌命自有分晓,也许……她未等冲破心窍就会魂归地府。之前我并没有告诉她此节,免得打击她的信心,想着以后代她想个更好的办法。可没想到,此女福泽深厚,忘川这一掌不但没有伤了她,居然还震通了她七窍中的六窍,可不是因祸得福吗?”
“是忘川打的?”孙悟空声音一紧。
代天者轻笑,“咱们与他相斗多年,他的手法修为,我难道看不出吗?而此女中忘川一掌而不死,定是有人代她挡了掌风的锐气。”
“她狂吐鲜血,是不是因为心窍突然畅通而起?”
“不错。而且她中掌后,大约因为气温骤降而凝住了血脉,这才能没让热血四散,吊住了一条小命。总之,这些条件缺一不可,不然我就算用尽法力,也未必救得回她。”
“可是……她好像很痛苦。”
“多年顽疾,一朝得治,这点疼痛也是必需。”代天者轻叹了声,也不知为的什么,“可惜忘川这一掌之力终是小了些,不然她现在就会好,用不着我再度施为,然后再将养上十天半月了。”
我原来那么幸运吗?被人打杀,最后却成了治病疗伤。忘川的六道冰气击中我的心脉,之后他又和霍炎对峙,施放寒气压迫众人,我居然也得到了好处。
我好命啊!但,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我脑袋昏昏,就听孙悟空继续道,“这次等她好转,身体就再无碍了吧?”
“她的心,七窍通了六窍,第七窍为其他六窍之主,却没有通。不过,那并不会影响到她的性命和修炼。因为第七窍亦被称为废窍,不是说它无用,而是说从古至今,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就凤毛麟角,能通主窍的人更是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此女为半妖之身,并没有多大机会七窍全通,但倘若真能做到,她就会有大神力,大能为,前途不可限量。事实上,这六个附窍一通,她的修行进境就会比别人快很多,这就是所谓天纵奇才。之前我调查过,她的母亲没带她擅闯人界前,她的资质在狐族中算是最差,可前些日子你也看到她有九尾,那就是说明她虽有天赋,但却因心窍不通而荒废了。如今……可是大不相同。”
“早前我探过她的灵台,发现她的进境已经是飞速了。”孙悟空的声音满是为我欢喜,“不知是不是她的六窍早有松动呢?”
“那是自然。若没有畅通的迹象,忘川那一掌也就没有效果了。我送她那本册子,本以为若快,她会修上一甲子,若慢,那就遥遥无期,没想到才不过两个月,她居然差不多修习完毕,就算真当上狐族长老,很快也能胜任了。之前她完全不记得往事,以后也会慢慢想起。所谓天道有情,此女受上天垂怜,真是好运道。待她醒来,我要问问她是否遇到名师指点。”
听到这儿,我眼皮一跳,几乎立即下定决心,不跟代天者说梦中人的事。现在我不再傻乎乎的了,代天者虽然慈悲公正,但他毕竟是代表天庭的,我泄太多的底,总没有好处。
他若真问起,我就说回忆起了一点以前的事就行了。毕竟听他们的意思,我妈在带我去人界前,我修行了很多年了,虽然比较废柴,但我也可能根基打得特别好,现在突然开了窍,所以进步飞快。
总之,我现在是六窍全通,也就是说,只一窍不通了。
打定了主意,我假意在睡梦中挣扎了下,慢慢张开双眼。
“你醒了?”孙悟空很惊喜。
我向四周略看了看,见我身处的房间像是上回我换衣服的所在,也就是天庭灵宵后殿。孙悟空站在我的床头边,代天者则坐在桌边饮茶,看他的样子就很让人心神安宁,不像小孙同学,喜得抓耳挠腮。
我努力想起身,跪谢代天者的救命之恩,结果胸口处又是一阵剧痛。但细细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心中畅快,连呼吸都比往日舒服似的。
“这里是内庭,不拘虚礼。”代天者袍袖一挥,我立即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按得重新躺下,“你还需静养十数日,现在乱动,倒枉费上天一番怜意了。”
我一听,只好乖乖躺下。不过立即心头一凛,转着脖子寻找那只枕头。我记得忘川打得我七死八活时,霍炎带我求医时,我昏死在孙悟空的怀里时,也不曾丢开的。
“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收着呢,不要担心。”孙悟空在一边道,也不问我非要一个旧枕头有什么用。
代天者也不问,只细细询问了些我身体的情况,又探了我的灵台,诊了我的脉,最后嘱咐我安心修养,这两天不要急着修行就拉着孙悟空走了。
可能是因为伤重,我感觉虚脱似的,半点力气也没有,人也昏昏沉沉的,晚上才入梦,梦中人就来相见。
我很开心,但见了他不知为什么却哭了起来,感觉很委屈,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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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依赖感。而梦中,再不是我每天修炼的场景,就是我养伤的房间,还有躺在床上的、病殃殃的我。
他不说话,始终不说话,身子也还隐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任我如何努力也看不透,似乎他离我很远,可又极近。他只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面颊,然后抓着我一缕头发,不放。
好久,静默和暧昧压得我连气也透不过来时,我只得开口,“明天你会来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