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快步走进来,朝苏眠月行礼。
“属下见过主子和姑娘。”妇人夫家姓王,人称一声王嫂子。
“不必多礼。”碧芜端起架势,示意王嫂子坐到一旁去,苏眠月则只是抬了抬眼,打量了王嫂子一眼。
“南屿镇近来有不少行踪可疑之人出没,属下让人关注一下,发现燕国那边似是走失了重要人物,却又不通过官府寻找,但属下尚未打探出具体是何人,只猜测与燕国皇族有关,且燕国寻找的人分为两拨,疑似当局和主子之前让属下调查的那伙不明势力。”王嫂子开口便直接汇报情况。
苏眠月微微勾唇,“这倒是有趣了,燕国现在的皇帝不过是个窃贼,又是个昏庸无能之辈,我倒是很好奇他是怎么把燕国皇室给赶下台的。”
见苏眠月笑容诡异,碧芜身子一颤,低声道:“小姐,你的手还是不要伸得那么长了,燕国谁当皇帝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左右是捞不到好处的。”
“你这脑子,真该找个大夫给你开个方子。”若非距离有点远,苏眠月定会赏碧芜一个爆栗。
且不说当初完颜霖为她挡了云之华那一掌而废了右手,苏眠月承诺要做他的右手,自然是要关注各国时事,但说苏彧给她的人皮面具,那是燕国皇室的不传之秘,而苏彧又是如何能得来那么多人皮面具,并说要教她制作呢?
只有一个可能,苏彧与燕国前皇帝有关,或许……
收敛思绪,苏眠月抬眸朝王嫂子望去,见她垂首敛母状,心中很是满意,一个合格的下属就该恪守本分,知道什么事该充耳不闻。
“恒渊国和那边有何动静?”苏眠月问道。
“恒渊国皇帝暴政,又连续两年天灾,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属下听闻民间有小规模的暴乱,不过很快便被当局压制下去,在近一个月内这样的暴动已经超过三起。”王嫂子说完,眉头略微一皱,抬头朝苏眠月看去,见她面色平平,却忽然跪在地上,请罪道:“请主子责罚,属下的身份本不该招惹麻烦,但从恒渊国逃过来的灾民中有属下的表妹一家人,属下便在小镇上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但绝对没让任何人知道主子的身份。”
说完,王嫂子便重重叩首。
秀眉微挑,苏眠月目光微冷的看着王嫂子并不说话,任由王嫂子吓得背脊直颤。
接收到苏眠月的示意,碧芜冷声道:“王嫂子,我们待你不薄,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你就是这般回报的?恒渊国的人在天澜国如何能安家落户?一旦被朝廷知晓,届时你能独善其身?你这般作为将我们置于何地?”
王嫂子也知自己做错了,忙一个劲儿的叩头。
“够了。”苏眠月淡淡的开口,阻止王嫂子的请罪,目光清冷如霜,淡漠道:“王嫂子有善心是好事,但要量力而为,你若喜欢自己作死,我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救了你们一家子。”
闻言,王嫂子背脊一僵,他们一家子被恶霸欺凌,是苏眠月挺身而出,并将他们一家安排到这个小镇上,这才有了生路。
“是属下之错,属下这就把人送走。”王嫂子并不怪苏眠月无情,而是天澜国律法本就如此,异国之人若想安家落户,除非有联名保荐,否则收留者罪同窝藏逆贼,可株连九族。
“王嫂子既然收留了,这半路将人送走总归是不妥当的。”苏眠月却是摆摆手,让王嫂子稍安勿躁,抿了口茶水继续道:“王嫂子一共收留多少人?他们原本都是做什么的?”
王嫂子虽不知苏眠月为何如此一问,还是如实答道:“属下的表妹出身自秀才之家,夫家也是耕读之家,不过表妹夫因灾民暴动而丧命,故此次来投奔的人是表妹的公婆,以及叔伯兄弟及其家人,共二十六人,其中十岁以下孩童八人,老人及妇人六人,少女三人,成年男子九人。”
“这些人的品性,你可了解?”苏眠月又问。
“皆是良善之人,且识字有一把子力气。”王嫂子回道。
“可有随他们一起逃来的乡亲?”苏眠月再问。
王嫂子点头,随即苦笑道:“当时有不少人想求着一块收留,做个打杂的下人也成,但属下哪里养活得了那么多人,故而便给了他们一些吃食和一点散碎银子,让他们自谋生路去了,属下倒是也关注一二,有一小部分人还留在镇上,大多数都北上了。”
朝碧芜点点头,苏眠月便不再说话,碧芜则会意道:“这次的事便罢了,再有下次妄作主张决不轻饶!给你表妹一家传个话,让他们明日午时在城外十里亭等着,自会有人去寻他们,给他们安排个去处。”
“多谢主子恩典。”王嫂子忙起身谢恩,又汇报一些镇上的情况,这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