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咱们三弟,被人扒光了捆在椅子上,和猪一样。”
万通吓了一大跳,赶紧吩咐家丁们“扑到左右两边的窗户,一会一起使劲砸窗子。你们去左边,你们喊老板娘还钱。你们去右边,喊杀人偿命。把她们从三爷身边调开。”
“老板娘还钱!老板娘还钱!砸窗户了嘿!”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小娘们赶紧开门!”
屋里头两个光膀子的女人顾不得穿衣服,赶紧拎着菜刀和砍刀扑倒窗子两边:“伙计,把这菜猪弄地窖去。”
两边的家丁们疯狂的拆窗户砸门,万喜万通使劲踹门,这门实在是结实,他们实在是舍得木料,门闩也是老木桩子,踹了半天,踹的他们俩脚都疼了,最后直接把门从门轴上踹下来了。
扑进去把两个伙计和这对母子都砍伤抓住了,小姑娘负隅顽抗,老板娘却很精明的投降了。对方十几人,这边四个人,打个屁啊。
“三弟你醒醒啊!”
“三弟是不是死了?”
兄弟俩抓着三弟一顿摇晃,还是和死猪一样,万通建议道:“抽他巴掌!”
“好!”
“大哥请。”
万喜啪啪啪抽了他十八个反正大巴掌,揉着手,手心上有老茧,不疼,指头背也练过,可是手背没练过。“二弟请。”
万通也上前来,啪啪啪打了四个巴掌,揉着手腕子:“哎呦不成,刚刚踹门时闪着手腕了。老虔婆,我且问你,解药呢?你们这迷药总有解药吧?”
老板娘死到临头了还忍不住乐:“拿冷水一泼就醒2333”
一桶凉水下去,万达立刻就醒了。“干啥啊!啊啊啊大哥!啊啊啊二哥!啊啊啊你们为啥在这儿!阿嚏!”
“你他娘的傻小子啊!”
“这俩娘们下了药,要把你宰了吃肉呢!”
万达又打了个喷嚏,恍惚间好像想起什么了,破口大骂:“直娘贼!美人计和迷药搅合在一起了!你他娘的不按套路出牌!”
……
贺明觉这个人,和他的威名一块传到韩雍耳朵里。
韩雍对于这个一路到处热心帮着清除匪患的人,颇有兴趣,仔细研究了一下,只诛匪首,从犯不究……这虽然有点放虎归山留后患,可也算应当。
他,一个热爱杀叛贼的坚定无神论者,对于所谓的天师府的小舅子真没什么兴趣,要感兴趣,也是武功和杀人的手段。
……
皇帝恢复了上朝,就又在闹心。
大臣们又在瞎哔哔:一国之君就该有国君的体制,后宫制度也在其中。帝王后宫空虚不成制度。
朱见深结结巴巴的挨个怼回去,怼了一上午,他的劣势是结巴,优势是他能坐着喝水,别人都得站着干说。即便是如此……还是气的他把好几个非议万皇后骄横不容人、毫无女德的大臣拉出去:“庭杖三十!”
别瞧挨揍的这几个人是文弱书生和胖子书生,被揍了三十下,被人抬回家去,还是很有气节的没喊疼。
朱见深气的有点头晕,更令他生气的事是,今天的计划本来是和他们探讨武官领兵打仗的能力,要大臣们推荐人才!江山代有才人出,朕的人才不够用!
得了,到了该用午膳的时辰了,回宫回宫。
“现在这些官员,一点正事做不得,就知道抓着后宫这点事儿。朕若不纳妃,挨骂,若是纳了妃子,勋贵家里的要说外戚权重,平民家里的要说无才无德,不宠幸说皇后不好,宠幸了说朕贪欢好色耽误朝政。”朱见深恶狠狠的用筷子戳带鱼:“这帮御史,真是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得!他们这些话都不新鲜,偏叫人没办法,朕就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万皇后也一肚子气:“都是耍嘴皮子的,这帮书生可不如说书先生有意思。”
“怎么?谁给娘娘气受了?”
“太子现在的先生是个什么东西。”万贞儿气呼呼的说:“我每天早上带着佑桢练武,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能培养他尚武的精神,今儿练武之后他又饿了,又吃了一顿饭,跑着去上课时拉伤了腿,老师问是怎么回事,他就如实说了。那个老秀才就把”
“是个进士,老翰林……”朱见深小声说:“他的学问还是不错的,只是迂腐了一些。”
万贞儿白了他一眼:“那个老棺材瓤子,行了吧?”
皇帝觉得这是一个公正的描述,虽然带点恶意但是没错,点点头。
嗯,好久没听见万姐姐骂人了~
万皇后咬牙切齿:“老棺材瓤子不仅把佑桢数落了一顿,还直眉瞪眼的说我粗鄙,说我不通文墨甚不贤良!老狗贼离间我们母子!哼!皇上,把他换掉,天底下有学问的人多得是,他能有多金贵?非他不可么?”
“换掉换掉!”朱见深皱着眉头,离间太子和皇后,这还是人嘛!这和李弘身边的文人有什么区别!万姐姐的字写得极好,虽然不懂听琴品香,可是朕也不懂啊,她要是不贤良,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贤良!
皇帝可不想养出一个完全被文官腐化的人,虽然朝廷中的有一部分傻子坚定的反战反对蓄兵,另一部分聪明的文官和武将用兵如神,另一部分傻子疯狂的想打仗,但皇帝要从中平衡,听取各方意见,太子也得是一样。“佑桢没说话么?来人呐,把太子叫过来!”
朱佑桢抱着书从里屋晃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书,捧着书跪下磕个头,眼睛一刻都没离开:“爹爹!”
“起来吧,看什么书呢?”
“《说岳全传》。”万贞儿道:“得往回掰一掰。坐下说话。”
“娘,我没听他的。这书真好看!”朱佑桢又捧着书,自如的晃到椅子旁边,单手一撑稳稳当当的往后坐好:“我当时就反驳他啦。”
“哦?这才是朕的好儿子,你怎么说的?”
“我问他,如果我打他,他能怎么办?他给我讲了一大堆道理,说我不能打他,什么君臣师徒,礼贤下士,呜呼哀哉。我还是问他,我就要打他,我就不讲道理,他能怎么办。他又说了一大堆。我还问他,我偏要打他,他能如何。他说他只好受着,但是对我的名声不好。我就问他,他骂我娘,我打他,我的名声有什么不好?”朱佑桢抬起头,小胖脸一脸严肃:“爹爹都得给我立一个贞节牌坊,表彰我是孝子,是不是?”
朱见深:“孝廉是有块匾,但是和牌坊不一样……一会再给你解释。老家伙怎么说?”
“他说我一意孤行,不能听建议,什么什么的,那两个成语我听不懂,什么断什么无的。”朱佑桢道:“我就告诉他,我要打他,正如瓦剌不讲理想要打我,他现在和先帝一样,只会说空话废话,一点用都没有。他娘如果在他小时候教过他练武,起码他能跑喽。”
万贞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佑桢就抢了老头的拐棍,举着就跑了。课也不听,学也不上。”
小小胖子一扬脖:“他只知道说仁义道德,还说什么有了仁义道德天下可安,哼。”爹爹整天都在愁派谁去打人呢!
朱见深:“……”
说的挺好,没打人也挺好。
干啥抢人家拐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