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庞元英对自家大哥很有信心,到并不特别担忧,即使大哥他们遇上了麻烦,想来也能化险为夷。
庞家鼎盛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遇见过倾覆之难,还不是次次都能顺利化解,说不得还能借机更上一层楼。
事实上,早在数月之前,大哥就预料到了危机,他心里有数。
可现在全身无力地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庞元英也不由忐忑,听这人说,一切都是因为秦亚茹,忍不住恼怒——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他的怒,更多却羞愤,庞元英一向只会让女人万劫不复,什么时候竟会为了个女人赴汤蹈火了?
瘦高个的那绑匪听了他同伙的话,眯了眯眼,面上忽然浮现出说不出的暴戾,猛地弯腰,用力掐住庞元英的脖子。
顿时,庞元英的脸被憋得更红,眼睛里渗出一丝丝血丝,嘴唇都被咬得血肉模糊。
“你们不是总高高在上?不是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不是最喜欢随随便便就打断旁人的手足脊梁?今天老子就试试看,看看你们是不是当真天生就高人一等,天生就和常人不同,掐不死打不烂!”
他的力气极大,庞元英呼吸越来越困难,整个肺都像炸裂一样,火辣辣的疼,神智也渐渐模糊。
似乎过了很久,他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复存在,忍不住想,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无法幸免于难,却没想到那个瘦高个儿却忽然收手,猛地站起身,侧耳倾听,低声道:“到了。”
远处隐约有一阵鸟鸣声传来。
他面上立时显出几分喜色,轻轻攥住血淋淋的手腕,目中闪过一抹阴厉。
庞元英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半天,终于让肺部的剧痛缓和了些许。
不知怎么的,他却不觉得欢喜,一颗心忽然砰砰砰砰,剧烈地跳动,勉力抬起头,从半开的窗户处看去,果然见秦亚茹低眉顺眼,窈窕地迈着步子,一步步走进月亮门。
一个女人之所以被称为美人儿,并不是只看容貌,好多女人面容姣好,却也不过只能说稍有姿色,真正的美人,那是即便遮住容貌,即便荆衣布裙,即使狼狈不堪,依旧有着让人目不转睛的风姿。
秦亚茹正是这样的美人。
庞元英努力不屑地想了她身上许许多多的缺点——村妇一个,还是一名弃妇,区区一个小白脸都能随随便便抛弃的弃妇罢了。
但即使她有这么多的缺点,他还是一看见她,就情难自已。
就这么一呆愣的工夫,秦亚茹已经敲了敲门,柔声笑道:“我可以进来吗?”
她面上镇定自若,举止从容,似乎不是来赴死,而是参加一场盛宴一般。
屋子里两个绑匪眼前俱是一亮。
“陈文岳那小白脸儿可真有福气。”
瘦高个摸了摸还疼的很的手腕,向前走了两步,伸手从秦亚茹的肩膀上,一直摸向他的腰身,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点儿狎昵的亲昵,庞元英皱眉,双目喷火,可秦亚茹却是始终微笑,一丁点儿惊慌失措的模样都没有。
她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到弄得那瘦高个儿没了调戏美人的兴致。
“绑起来,莫要怜香惜玉,这女人可是朵带刺儿的huā,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咬一口。”瘦高个儿的同伙冷冷淡淡地说了句,就找了一条绳子,把秦亚茹五huā大绑“你在这儿等,我且去拿东西,东西到手,我就给你信号,到时候别犹豫,下手干净一点儿。”
瘦高个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吐出口气,笑道:“本来咱们只是为了主子争风吃醋做点儿小事儿罢了,没想到现在闹得这般大,可是吃了大亏。”
他那同伙抹了把脸,一张脸就变成另外一种模样,又往身上披了一件小斗篷,立时成了很寻常的来上香的客人,一边做准备,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有什么亏,咱们做这事儿,总比杀个把女人看着像样,至少回去不用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