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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亦乔蹙眉抱紧了她,一边侧耳去听她口中的话。
“我……我没做……别赶我走……”
“公子……别离开我……”
他眉心再次拧起来,安乐反反复复嘟囔的都是这两句话,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们的意思是再给安乐催眠一次?”苏亦盺看着楚緦和鲍勃,食指在茶几上扣了扣,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是,我们的意思是还是去找一个专业的大师过来看一下。”
楚緦咬牙,“确实,从医生的角度来看,或许是最靠谱的办法了。”
她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往外面看去,出去了那么久,安乐和苏亦乔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一阵汽车的汽笛声过后,苏亦乔抱着安乐从车上下来,安乐已经睡着了。
她快步迎上去,脸上的开心还没来得及放大就发现了异样,安乐虽然睡着了,可是并不安稳,终究还是梦呓。
几人面面相觑,苏亦乔将安乐从床上放下,让楚緦陪着她,双方把情况一交流,苏亦乔打电话将给自己催眠的那位大师请过来。
再上楼去,安乐已经被楚緦叫醒了,满脸的泪和汗,楚緦实在不忍心她这样煎熬着。
“跟我说一说吧,别忘了,你跟苏亦乔到底是夫妻,你们之间还有苏眠,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安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滴泪从她的眼角轻轻滑落,落入鬓角的发丝里,她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有些谎言自己说的多了,时间长了,就连自己也深信不疑,緦緦,我好像……”
楚緦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就听安乐缓声说:“我好像不太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自己的梦了?”
楚緦的手微微一颤,不过还是很理性的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不知道。”
无休无止的梦境让她不知道哪一次醒来时就再也不敢对上苏亦乔担忧的目光。
一开始或许是因为身体不好总让他照顾自己而愧疚,可到后来,就连她自己也总是控制不住做出一些回避的事情,很多想法只是下意识就做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回避到底给苏亦乔带来怎样的伤害。
楚緦斟酌了一下又问道:“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吗?”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或许说出来会好一些。”
安乐静默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梦里的场景,只好闭上眼睛。
楚緦了然的拍拍她的手,“别着急,现在我告诉你,你梦里的那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曾发生过。我是真的,苏亦乔是真的,不管你梦里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真心真意的待你,对你好。”
“他现在呢?”
“在楼下,昨天我们在你受伤的那个房间找到了一些东西,说起来还是那个贱女人……”
经过一番叙述,安乐这才知道他们在她受伤的那个房间里检查了一遍,最后的结果也落到了Alice身上。
安乐垂头,Alice和冷誊竟然勾结到了一起,让人想不到的同时也说不出意外。
给苏亦乔催眠的大师名名叫戴里克,看起来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高大,走起路来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不过却没有什么压迫感,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也像很多的心理医生一样让你不由自主卸下防备。
安乐靠在沙发上看了他一会儿,心里直觉是想逃避的,可是这么做很不礼貌。
安乐安静了一会儿,才伸出手跟他握手,并不犀利的目光落下来让人生不出任何反感,几人一起坐下来聊天时,安乐始终保持着沉默,直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安乐才摇摇头,“我不想接受催眠。”
苏亦乔和楚緦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苏亦乔握着她的手微微发紧,“安乐,你知道……”
“除了催眠,请问戴里克先生,还有别的方法吗?”
戴里克笑了笑,“或许我们可以先沟通一下。”
安乐的担忧很多,她并不想将那些无休无止难以想象的梦境描述在人前,甚至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起,更遑论戴里克只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
安乐摇头,“我累了。”
戴里克也不介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没关系,催眠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可怕,如果你有一天想要了解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安乐点点头,便起身上楼,消瘦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苏亦乔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