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的念头很疯狂,就是要杀光眼前这所有的人,为张川报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尽管他也清楚,这是战场,敌人也是为了活命而不得不杀人,自己这边也同样是这样的心态,但他现在就是无法遏制住心底那种疯狂至极的念头,迫切地想要杀人、杀人、杀人,通过杀人来渲泻自己心中的情绪,通过杀人来让自己心中那口气稍泻半点。
“辰,你冷静些,不要这样,他们也是军人,是真正的军人,值得人敬佩的军人,况且,他们已经投降了,这是活生生的几十条人命,他们同样是无辜的,执行命令而已,他们在本质里并不等同于那些疯狂残忍的恐怖分子。你不要做傻事,如果真要杀了他们,别的不说,我们的良心上会不安的,我们的后半生会在愧疚中度过的,辰,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我们所有的兄弟们考虑一下。今天我们杀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你难道真的让他们变成噬血的疯子吗?”姚伟林在耳麦里狂吼着劝解着梁辰,心急如焚。
做为与梁辰生死与共多年的战友,同时还担任过梁辰的教官,他当然清楚梁辰是怎样的一个人。别看他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一个拥有着良好教养的贵族后代,但一旦当他爆发的时候,如果能够得着,就算是这天,他都敢去捅个窟窿。
因为刘莎莎的事情,梁辰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心理受了暗伤,被他压抑,今天却因为张山就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疯狂了,终于爆发了,这种爆发是无比可怕的,它会像一团火焰一样,不仅会烧死自己,也会将自己点燃。
姚伟林清楚地记得,当年梁辰有一个亲手带出来的好兄弟,生死与共四五年,共同在战场上厮杀,曾经救过梁辰的命,不过后来这个小兄弟在战场上被一个狙击手给打死了,梁辰当时就疯狂了,为了杀掉那个狙击手给这个小兄弟报仇,他不惜在大沙漠里追踪半个月,辗转近四百公里,冲破了敌人将近两个营的封锁线,最后终于提着那个狙击手的脑袋回来以敬那个小兄弟的在天之灵。
当他回来的时候,那颗头颅都已经开始高度腐烂了——这是一种怎样的疯狂?!
“疯子,闭嘴,我现在,就想杀了他们。其他的人,不需要你们动手,把武器还给他们,将他们赶进这片丛林里,你们在外围守候驱赶就可以了,我会亲手一个一个将他们的脑袋割下来,以敬川子在天之灵!”梁辰语声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透出浓厉的血腥味道来,听得他对面那个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卡尔森后脊背发凉,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撞上这样一个疯子的?!
“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你的下属已经为你而投降,他们同样是一群重情重义的好战友,但我兄弟不能白死。所以,我给他们机会,给你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现在,你可以拿起你的武器,走下山去,与你的战友一起走进丛林之中,你们还剩下四十二个人,我就一个人,咱们再来一起丛林中的驱杀之战,如果你们杀了我,我毫无怨言,你们可以安全离去,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发誓,我的兄弟们绝对不会拦阻你半点。不过,如果杀不了我,代价就是,你们集体用鲜血和生命去告慰我死去的兄弟们在天之灵!”梁辰眼神里闪动着骇人的血光,用狙击枪那冰冷的枪管指着他的头颅,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