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止承愤而转身。
然而李欣却忽然叫住他,道:“方才听阿秀说,你们商量着要处置爷爷的宝贝?”
“对!”阿秀高声道:“东西呢?爷爷的遗物你们没有资格拽在手里边儿!”
关止承豁然转身看向李欣,眼中射出寒芒:“有本事你就搜我的身,搜得到,算你厉害。”
李欣表情未变:“我搜你的身做什么?你没藏在身上,我就是搜一百遍一千遍也搜不到。”
关文道:“爷爷的东西呢。”
关文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也夹杂着一股冷气,离他稍近些的关明打了个哆嗦,无措地望向关止承。
“爷爷的什么东西?五姐怕是听岔了,我可从没见过爷爷的什么东西。”关止承一口否认,脸上表情还颇为镇定自若。
阿秀反倒被气笑了:“你还真别狡辩,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已经眼瞎耳聋了,亲耳听到的话还能有假?你谎话说得多,不代表我谎话也说得多,你不肯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想来东西到了你手上,能留得住才叫怪事。”
关文猛然站起身,厉声朝关止承道:“我再问你一遍,东西呢!”
关止承也梗着脖子:“我说了,没东西!”
关文冷哼一声,忽然指向关明道:“你说,东西呢!”
“我、我……”关明支吾半天,颓丧地低头说:“我不知道……”
“是你拿了爷爷的东西,你说你不知道?”关文冷笑一声:“你不照实说,以后想在我家里吃好喝好,可不容易!”
关文话音刚落,崔姨娘怀里抱着的暮春忽然“哇哇”地哭了起来。崔姨娘一脸愁苦地忙哄着他,拍打着他的背,暮春却哭得连脸都涨红了。
李欣瞧着不忍心,道:“是不是饿了?”
崔姨娘摇头:“不会啊,来前才让他吃饱了的……”
“哭哭哭,哭什么哭!你爹还没死你哭丧啊!”关止承怒火直烧,火气直往崔姨娘怀里的暮春发去,崔姨娘忙抱着暮春退了几步。
阿秀看不过眼,朝关止承大骂道:“他一个奶娃子懂什么?你倒是好意思冲他破口大骂!自己个儿没本事反倒怨上旁人,投胎做你儿子也是他命不好,生错了人家!”
李欣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丝恍惚……相似的话,昨日她跟沈夫人也这般说过。
李欣叹了口气,道:“阿秀帮暮春看一下,是不是身上哪儿不舒服了。”
崔姨娘忙看了一遍,小心地对李欣道:“没、没事儿……”
李欣便皱眉看向关文:“怕是你声音太大,吓着这小娃娃了。”
关文只觉得听暮春哭得烦躁。自己闺女哭的时候少,他听到闺女哭的时候不多,若是听到了,心里只会觉得心疼,也会在心上泛上怜惜,从来没有不耐烦过。今日听到暮春哭,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当然不会觉得多心疼。
但是关止承是暮春的亲爹,听到暮春这般哭,他却能对一个还没断奶的奶娃娃这样呵斥。
这哪里像一个当爹的样子?
关文揉了揉额角,道:“抱暮春下去吧,好好哄哄,别让他哭了。”
崔姨娘许是怕关文会因为暮春啼哭而厌烦了暮春,忙抱着暮春下去了,一会儿后便也听不见暮春的哭闹声。
关止承甩了袖子,这会儿倒是双手后背,冷冷站在屋子中间。关文道:“最后问你一遍,爷爷的东西,现在哪里?你便是给当了,也有个当的地方!”
关止承便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再问也是没有。没有我还能给你变出个‘有’来不成?我要是能变,我还会来找你?”
关文气极反笑:“关止承,你可真能干。我是问你问不出什么来了,你一路走好,恕不远送。曹管事,送客!”
关文大手一挥,打头离开厅堂。
李欣看了关止承一眼,给阿秀使了个眼色,不让她再说话,随后跟了上去。
其余人也跟上。
阿妹有心想留下来说点儿什么,却被阿秀给拉走了。
关明缩手缩脚地看着关止承,刚冒出一个字,曹管事便开口道:“这位爷,咱们请吧?”
关止承愤而甩袖,跨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