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钟氏没拿到她的把柄一样,钟氏的报复她也一样没有证据。谁让她这么卖力装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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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装得这样虚弱?谁让郎中把她的情形说得这么危急?那她小产是很自然的,和钟氏扯不上干系。这会儿她能说她先前的危急根本是装的吗?她突然小产是钟氏害的?
她不能说。
她没有钟氏对她下手的证据,药里肯定查不出任何问题来的。里里外外都是钟氏的人,平时和她走得近的几个人都不在,钟氏有正当的理由支使打发这些人做事。
她更不暴露先前她一直在装假的事。
钟氏的报复来得太快了。
其实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儿,钟氏早晚也会对她下手。
朱正铭一喜一悲。
儿子好了当然他也欢喜。毕竟是长子,而且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当然心痛不舍,在长辈那里也交代不过去。但是通房肚子里那个孩子却掉了——他本来以为会再添一个儿子的,现在成了泡影。
朱正铭安慰了锦珠一番,还许诺她,这一个没了不打紧,锦珠年轻着,养好身子,一定会再有好消息的。
但是锦珠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那是钟氏身边得用的人,她们目光冷冷的打量着她。
锦珠打了个寒噤。
她已经来不及为失去的那个孩子哀痛了。
她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大问题。如果继续留在这院子里,由钟氏安排的人手“精心”照顾她,她只怕自己会小产后体虚难愈,最后一命呜呼。
就算钟氏不趁现在弄死她,以后也绝不会再给她怀胎的机会。
这一次机会她寻了很久了,钟氏吃了这一回亏,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费了多少心思才怀上,又策划这次意外那么久……现在孩子没了,她对未为的期许全都成了泡影。
曾经她觉得锦云太蠢,想走和她一样的路,却没能粘上四少爷,只能被打发出去。可是现在她真说不好她和锦云谁更傻——锦云嫁的丈夫老实巴交,现在锦云听说也已经怀上了,婆家的人把她当宝贝般供着……
这其中关窍,又林猜着了几分。除了她,其他明白内情的人应该还有不少。比如老太太、二太太、钟氏自己,还肯定会有其他人也心里有数。没几日锦珠就求了大太太挪到庄子上养病去了。
她这一去,只怕很难再回来了。纵然躲了出去,也不代表钟氏就会放过她了。本来这妻妾间还能维持个表面上的平和,可是现在已经不死不休了。钟氏如果不顾忌大太太,连躲到庄子上的机会也不会给锦珠。
张玉馨的吉期就在这几日,按着两家的关系,朱家的人肯定要过去道贺。这不光是亲戚间的情分,更是去给女方撑场面。男方来迎亲,倘若娘家场面热闹,人多势众,那喜事办得热闹是一方面,将来婆家未必敢对媳妇多不客气。可要是娘家没人,小猫两三只冷冷清清的,婆家心里会先看低三分。
张家远在阳陵,在京城最要紧的一门亲戚就是朱家。大太太是亲姑母,朱家兄弟是她的表兄,身上又有官职,这婆家人当然不会不知道。
那天朱家的人一早儿就过去了,张玉馨天不亮也被折腾起身,沐浴更衣梳妆。老嬷嬷给绞脸,全福人给梳头。张夫人再持重的一个人,这会儿也难免心酸。娇养了这么些的女儿,从今后就是旁人家的人了。再也不能天天相见,她受了苦痛委屈都得自己承受。做女人不易,做人家的媳妇儿尤其艰难,让张夫人怎么能放心得下?
又林她们各自说了好些吉祥话,一时听着外面鞭炮声震天匝地的响起来,这是huā轿到了,响的是迎门喜炮。
新郎这边儿下马叫门,这难新郎可是说是必经环节。娘家有人,新郎也是有人壮声势的,总之不管文的武的,这边儿出题那边儿就得接下。
三句问过,新郎不是没见识的,顿时觉得门里人可能不简单。等开了门一看,朱慕贤哪!这位这两个月可是大为风光,有宋学士掌识,还曾蒙圣上夸赞,随后立即擢升官职。
新郎态度当然更加谦和有礼,对这同位表舅兄着实亲热,有心交好。
又林她们送走了张玉馨,张夫人还打起精神操持应酬,大太太是嫁过女儿的,深知道这会儿张夫人的心象挖走了一大块儿似的,格外的难受,可还得在这儿强颜欢笑,于是力劝她去歇息一会儿。
“那哪能成呢,今天是大喜日子,又来了这么多亲朋,我哪能因为自己心里不得劲儿就扔下客人自己躲起来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