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争不争,她都强过刘氏,她又何必争?又有什么好争的?就算要争,那也不会是现在。她现在,更想要李邺能平安无事,更想要将来端王府不会因了李邺的心思而有灭顶之灾!
她的心,如今根本不在争位之上!之所以阻拦换个端王妃这事儿,一半是为了自己和栓儿,另一半却也是为了李邺!要知道,皇后若是真塞进了自己的人做端王妃,那端王府可不就等于真掌握在了皇后手里?
而且,到时候端王府的行事也好,掩藏秘密也好,都不是容易的事儿。更何况,如今的时机越来越关键,更不能后宅里起了争斗。影响大局。
陶君兰最后被太后勒令禁足思过。
陶君兰应的很干脆。这和她心里的预想是一样的。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她所期望的事儿。
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不进宫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最好的,莫过于被禁足。这样一来,她不用进宫,自然也就不必面对皇后。
就像是李邺说的,如今还是避了皇后得好。翻脸还不行,那就只能避其锋芒。这个法子,还是她想了许久才想到的。
只是却没想到太后居然这样配合就给了一个由头。不过要说心里真半点没有难过寒心却也是假的。
她知道太后一直因为当初的事儿耿耿于怀,对她有偏见。可是却没想到她做了这么多,甚至已经曲意奉承了,却依旧只落到了这么一个下场。
挺可笑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忍不住想:大约在太后眼里,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亏她还自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陶君兰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出了寿康宫的时候,太后却是颇有些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即便是张嬷嬷这个自认为了解太后的,此时到底也没敢说话。
不过太后却是自说自话起来,喃喃道:“你说,我是不是真冤枉她了?”
张嬷嬷觉着不是在问自己,不过想了想却也是壮着胆子说话了:“我觉着,陶侧妃不是个心大的人,她明白着呢。这事儿,怕真不是她做的。”
太后寻思半晌,却是没有再言语,末了只叹了一口气。
张嬷嬷便是清楚的明白了:只怕太后心里还是没回过味儿来呢。之前那一回,太后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一时半会是改不过了。
所以,张嬷嬷便是轻咳一声,劝慰道:“如今是非的风口浪尖上,陶侧妃暂时隐避一二也好。只可惜是不能进宫看拴儿了。”
“我最近精神头也短,着实无力照看拴儿。就先送回去端王府养着吧。不是刚得了妹妹?也别让他们兄妹生分了。”这是太后枯坐半日后得出的结果。
张嬷嬷看了一眼太后,也不敢提陶君兰,只是笑着道:“端王爷知晓了,怕是高兴得很。说起来,他们父子之间相处的时间也是少。更可怜上一回端王去了边关,回来拴儿竟是连认都认不得了。”
太后不知这一茬,如今听说了,倒是也心酸了一回:“他素来就是命苦的。好事儿没他,吃苦受累受委屈的,都是他。”却也是越发坚定了要将拴儿放在端王府的心思。
当然,太后是不会同张嬷嬷说,她也是怕拴儿将来和李邺不亲厚,才会动了这样的心思。毕竟,现在李邺可不只有一个儿子了,真生疏了,将来说不得又要起了什么争端。
拴儿毕竟是从小养在她跟前的,自是不能够不为他打算着。
所以,拴儿被送回端王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这自是让已经准备闭门思过的陶君兰欢喜了。
至于太后那一番话,最后落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那又是另外一说了。
陶君兰回了府,便是认真的准备执行太后的责罚。所以,当李邺回来的时候,沉香院的门,便是被从里头锁上了。待到问了缘由,他登时哭笑不得。略一沉吟之后,他便是转身走了。
只是走了没多远,他便是拐了个弯,低声吩咐周意:“去,给本王找梯子来。”
用眼光丈量了一回沉香院的围墙,他又补充一句:“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