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起来:“陛下,你也该喝的。早上喝水最好了。”
“朕不习惯,而且朕不喜欢饮白水。”
“陛下,你要出去了么?”
“嗯,朕去早朝了。你乖乖地去晨练,朕很快就回来。”
“嗯。”
这一日,依旧是讨论祭祀的问题和一些小细节。罗迦早早处理完毕退朝。高淼从里面很恭敬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装了一个小药丸。
他神色很是不安,垂手递上去。
罗迦的神色也微微变了,沉声道:“御医呢?”
“老臣在。”
御医出来,跪在地上。
“御医,这是什么?”
“启禀陛下,这是用一种草药提炼的药丸,有避孕的功效。但是,因为提炼非常粗糙,又很草率,估计应该没有太大的效果……”
他跪在地上,声音非常谨慎,在皇宫里,虽然堕胎药并不稀奇,尤其是杀母立子的规矩施行以来,更多妇人偷偷藏着。现在,又是哪位妃嫔采取了这样的手段?按理说,太子早立,妃嫔们现在生皇子越多越好,有什么必要再采取这种手段?
罗迦面色震动,“你确定?”
“确定!虽然只有两粒药丸,但老臣是自己检查过的,而且也汇集了其他御医一起确定,的确是避孕的药丸无疑,因为里面的一些成分具有避孕的功效……”
罗迦沉声道:“你退下吧,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是。老臣告退。”
四周沉寂得有些可怕。高淼弓着身子:“陛下,您这是?”
罗迦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瞬间,面容竟然有些苍老。高淼没有再打扰他,只是悄然地侍立在一边。
这一日,罗迦到傍晚才回来。
就跟所有犯了疑心病的妻子一样,芳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只要他回来晚了,便有意无意地往最不好的方向想——他是去找小荷了?又像昔日跟小怜那样,白日风流快活,晚上却回来若无其事地躺在自己身边?
于是,态度自己也无法察觉地冷淡下来。
罗迦将她这样冷淡的态度彻底地看在眼底,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晚膳已经摆好,都是很清淡的小菜。
二人像以前一样吃完饭,但是,一股暗潮却不可抑制地在二人之间流淌。
宫灯将寝宫照出一种晕晕的光,春日里的花香穿过冰雪的覆盖,在空气里流淌。芳菲见时辰还不晚,昔日,君王最喜欢的便是晚宴,莺歌燕舞,度过漫漫长夜。现在,禁酒,戒美人,二人的乐趣便在于看奏折,或者看一些弹唱。
芳菲见陛下这一日的神色分外疲倦,饭后,便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她看到他轻轻撑着额头,神色有些异样,便走过去,柔声道:“陛下,我给你炙烤一下吧。”
炙烤,又是炙烤。
“不,芳菲,朕并不感到头疼,寒症也没有发作。”
她还是伸出手,轻轻替他揉捏,柔声道:“陛下最近是不是很忙碌?”
“忙碌?一般,朕不是太忙碌。”
不忙碌?那为何如此晚归?她当然没问出来。
“芳菲,为什么怕生孩子?”
她一怔,陛下怎么问这个问题?
她有些慌张:“没有啊,我没有……”
“你那天不是说很害怕的么?”
“哦……”
罗迦心里苦笑一声,现在当然不怕了,她服用的都是什么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