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李妃,她比冯妙莲更应该离开这座深宫牢笼。只是以前,她冯妙莲居然不曾察觉,在遣散一批宫妃的时候,还自以为是看在李冲的面子上,决不能动他的女儿,锦衣玉食的供养一辈子方为对得起太后的故人。
冯妙莲看着她,若有所思:“以前太后在的时候,经常给我讲李大人的故事,说若不是李大人和王大人辅佐,她很难有那么多年平安的日子,这北国也不一定会这么强大……”
“是老太后过誉了。”
冯妙莲单刀直入:“你可曾想过出宫?”
李妃饱读诗书,满腹才气,此时,脸上竟然浮现起一丝丝的犹豫之色:“何尝不想呢?可是,女子家家的,出去没个依托,何以为生?就算是娘家吃穿不愁,富贵满堂,但是,一旦回去便如被休掉之糟粕,谁个正眼看你?与其在人白眼之下过一生,不如在这里清净无为……后宫上下,都知陛下对我从无半点男女之私,所以,大家倒不来忌惮我……这也算是一种带发修行吧,总好过于回家忍受亲戚好友看下堂妇的那种可怕眼光……”
冯妙莲心中凄然,天下女子,几个不是这样的命运?她忽然想起冯妙芝,自己的亲妹妹,也难怪她对自己恨之入骨。那种忍受下堂妇目光的日子,实在是比失去锦衣玉食更加可怕。
她没有再说下去,这时候,才慢慢地站起身:“那就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娘娘也自珍重。”
那时候,凉意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