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吓了一跳,连忙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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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大哥,我担心我相公,就想着进去看看。既然温神医有吩咐,那我就不去了,不去了……”乔氏回到了房间,心里七上八下。想要偷摸进去是没有机会了,她安心地等待着,等待丈夫被送出来,也等待着那位神秘的大夫现身。
“夫人,宗主的治疗很快就要结束了,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去取你相公的药。”
“……哦,好。”那个拦住乔氏去路的人,突然出现在屋外,对乔氏如此道。
乔氏敏感地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洞察了,不敢再做出引人怀疑的举动,和那个人去了。
在看到她丈夫如以前一般健康无二的脸时,乔氏满脸惊奇。根本就不可能,这世上没有一种医术,能够让那样的一张脸恢复从前,而且看不出半点被修复过的痕迹。
不,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这张脸比起以往更光滑,更年轻。以前大勇脸上有道疤,因为受伤被遮盖了,这张脸那道疤不见了,就连脸上的那些小疙瘩,也完全失去了踪迹。要不是太过于熟悉这张脸,乔氏绝对认为这张脸没有被人动过。
看来,那位神秘夫人的换脸之术登峰造极。就现在的水平,比路御医治疗少庄主的时候还要更加的高明。
路曼声并没有见过程大勇,这张脸,是根据程大勇的脸部轮廓还有基本模样还原出来的。就算脸上某些痕迹消失了,也可以说是伤势太重,让它褪去了以往的痕迹。
乔氏无法质疑,也不可能发出这等疑问。丈夫治好了,他们就可以准备回家了,至于怎么治好的,就不是他们该过问的事。而路曼声,该做的都做了,她只想尽快赶到双陈镇,想要看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治疗之后要注意的事项,还有药物服用情况,路曼声让药铺的人帮忙转告。临走之前,还让药铺的人关心一下,他们夫妇回去的盘缠是不是够了,如果不够,就帮他们准备一点。
从大尧来的,不能让他们夫妻俩倒在半路上。
路曼声离开了,乔氏到底还没抓住现行,但有一个人却赶到了。
在让人将乔氏给支走,路曼声匆匆嘱咐了几句话后,便要换衣裳离开。她刚走出药铺的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路曼声心一颤,看着面前的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她此刻戴着纱帽,蒙着面,别人看不出她的面容。但她就是确定,眼前的人已经知道了她是谁,并且在这里特意等着她。
路曼声看着眼前人的脸,努力让血液回笼,她当机立断,转身便走。
然后,她听见那个人愤怒地对她道:“路曼声,你还想去哪里?!”
路曼声没有停留,她反而走得更快了。
宫旬紧走两步,追上了她。一把拽住了路曼声的胳膊,然后拂开她的纱帽,露出路曼声的脸。
宫旬退后了两步,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真的是你!”
路曼声看着宫旬,他不是已经知道是她了,为何脸上还露出这种古怪的神情?
在见到宫旬的时候,路曼声确实吓住了。可如今到了这份上,她一贯的理智和冷漠占了上风。
看着宫旬,神情是那样的陌生。
就仿佛,她之前就不曾认识这个人。但陌生之外,更多的是冷漠。就好像过去的一切她都已不在意了,这个人在她心目中完全不具份量。
宫旬本以为能看到路曼声惊恐或是愧疚的神情,没想到结果却是这个。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上这样一个路曼声。
他开始怀疑,过去的那些日子,为这个女人担心,不停后悔的自己根本就是个傻瓜。
因为这个女人,是世上最无情的人。
“有事吗?”在这时,她听到那女人眼皮子都不动一下的问。
宫旬噎了一下,“你……你问我有事吗?路曼声,你假死逃到这里,让整个大尧的人都以为是本宫害死了你,你竟然问我有事吗?”
“那又如何?比起你勉强我的这些,让你堂堂太子殿下,背负这点小罪名又算得了什么?”
“……”
“没什么事我就不奉陪了,太子殿下,这里不是大尧,一个人在街上溜达要小心些。”
“路曼声,路曼声!你真的就这样走?”难道这个女人没有什么话想说麽,难道在发生了这些事之后,她还可以当成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女人除了没良心之外,脸皮还这么厚?
路曼声承认自己这会儿有点无耻,就像别人给她几巴掌,她麻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宫旬能够利用的就是她的愧疚之心,可是,她有什么好愧疚的。发展到今天,做错的不是她一个人。任何人都有资格来质问她,唯独宫旬没有。
她本来可以安心地留在大尧皇宫,做她的御医,可他却要横插一脚,非要打破这样的生活。
要不然她也不用颠沛流离,来到这大杨。更不会几次死里逃生,还要对大尧那些因为她伤心的人心怀愧疚。
路曼声承认自己很自私,在她快要被内疚淹没的时候,她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宫旬的身上。
错误是她的,她应该讨厌的人是他,哪怕有一天被他逮着了,只要保持着这个想法,在那个人面前也完全不用害怕。
她也可以让自己,不要再因为那个人,而想些她不愿意去想的事了。
有些事,有些人,一旦你生出希望,是很难将他完全抹灭的。
多说无益,他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更没有什么旧情可叙。
“路曼声——路曼声——”
宫旬大喊,而路曼声头也不回。
“太子殿下。”一名属下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焦急过来,想看看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情。
“滚!——”
那属下连滚带爬地走了,宫旬望着路曼声已经快不见的背影,捂住自己的脸,脸上完全无力。
“路曼声,这根本不像你,你怎么会……”
你怎么会一点都没将我放在心上?
那种淡定,是对宫旬最大的轻视,宛如一记巴掌,重重扇在他的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