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没想到他能听到,她就放在喉咙口咕隆了一句,他竟然听到了,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头也不敢抬一下,更别说看他的眼。
卿犬对于她偶尔的犯迷糊还喜欢,最起码不会让他觉得像霍盈盈那样无趣,就连床上都是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弄的像他强要一样。而钟意受过训练,她羞涩但是更大胆,而且很有技巧,也愿意满足他的任何要求,这点就让他觉得满意,再加上她安分也懂分寸,换个女人不一定会有她这么有眼色。
卿犬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明天早上你会骂我。”然后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径直朝前走去,就像刚刚那句下流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钟意咬着唇,脸上的红晕压根就没机会消退下去,然后低着头,抬脚跟了上去。
晚上海浪大的吓人,钟意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有点恐惧。卿犬在和船上的客人寒暄,见她觉得累就让她先回来休息。
豪华游轮的内部装饰和她之前在陆地上的所见没有多大的区别,竭尽所能的往奢华里整,如果不是船因为风浪太大轻轻晃动,她都感觉不出是在船上。
不过,意外的她没有晕船,这让卿犬也很意外,只是胆子小,有点害怕,其他确实比大部分第一次上船进海的女人要强的多,似乎很能适应海上生活。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以后才发现身上压了人,身体的异样让她知道是谁,伴随着晃动的游轮,他掐着她的腰,极尽所能的让她哭喊出声,似乎为他白天的话正名,让她早上起来骂人。
钟意早上起来没有骂,倒是哭的眼睛通红,身上是他留下的痕迹,可怜巴巴的窝在房间不出去,身体酸痛,一步都不想走。卿犬进来的时候她就抱着膝盖低着头,披头散发的,一句话也不说。
卿犬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还不想吃饭?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应付晚上?”
这话带了点威胁,钟意小心的摇摇头:“我不饿……”
卿犬在床沿坐下,笑:“你不饿我饿,你确定不吃?”他的手滑到被子下,满意的觉察到她的身体绷的笔直:“你不吃,我可要开动了。”
钟意立刻抬头伸手拉住他的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求他:“我饿了!我饿了!”
卿犬愣了下,然后他缩回手,笑:“这才听话。”
吃的也不多,不过总比不吃要好。本来就是胖瘦适中的身材,也不需要减肥,当然要按时吃东西。
钟意偷眼看了卿犬一眼,总觉得他和在陆地上的时候有点不一样,陆地上的时候他再疯,也并不会像昨晚上那样,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得。
卿犬瞬间捕捉到她的视线,问:“怎么了?”
钟意急忙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没什么。很好吃。”
卿犬点头:“那就多吃一点。”
下午还是被他拖出了船舱,哪有到了还是一个劲的窝屋里的?来看的不就是大海的波浪壮阔?
海风吹的人很舒服,略微带着点凉意,钟意忍不住说了句:“真舒服。”
卿犬笑笑:“那是。不过吹多了,小心你这小脸变黑脸。”
钟意:“……”女人都是爱美的她也不例外,不然她也不会经常背着卿犬做面膜保养脸了。
卿犬看她伸手捂脸的紧张样,再次笑:“偶尔吹一下不会有事。”
船沿周围都是人,卿犬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轻声说:“今天晚上在这里试试?”
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钟意的眼睛瞬间睁的老大,下意识的抗拒:“这怎么行?都是人……”
卿犬依旧低声说:“怎么不行?我可以说今天晚上有风浪,禁止出舱,就我们两个人。”
钟意的脸涨的通红,“万一掉下去……”
卿犬笑,“怎么会掉下去,我拉着你,就算真掉下去,我也会拉你上来。”
钟意无语了半天,才小声问:“为什么一定要在外面?”
卿犬说了两个字:“刺激。”
西溏临海,西溏的卿家世代吃的是海,赚的也是海的钱,卿家子弟的骨子里流着大海的血液,卿犬也不例外。
毫无疑问,他在海上时的精力比常人要更充沛,若说脚下的是一片海,那么于他而言,他是海里的鱼,大海是吞噬世间万物的魔鬼,却是他打造海上卿氏家族的工具。
早上的时候,钟意根本起不来,身体上下没有不疼的,夜里的风比白天的凉意更重,海浪扑打着甲板,卿犬如愿以偿的同时她却感冒了,奄奄的坐在床上起不来。
卿犬站在床头,皱着眉,似乎有点不满,“这种程度就感冒了?”
钟意的心里无比委屈,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也不想的……”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卿犬忽一下就笑了,“算了,这也不怪你。不过你这身体得好好养养。”
钟意急忙点头:“嗯。”其实她身体真算好的,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但是学校运动会的时候她都会被推荐参加。只是他这样说,钟意就只能应了:“知道了。”
卿犬转身出去:“一会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吃完把药吃了。”
钟意不敢说别的,只能继续乖乖点头。
七天的海上生活,如果不是钟意感冒了五天,抵抗力下降,发展到上吐下泻,还算是和圆满。当然,钟意感冒这事,真怨起来,还得怨卿犬,如果不是他追求刺激非要深更半夜在甲板上亲热,她也不会被海风吹感冒。
脚落到地面的时候钟意总算活了过来,毕竟是在陆地长大的,适应能力再强生了病以后心里也会改变。卿犬后来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过来看她的次数不多,看着一会半会好不了的架势,就干脆不过来了。至于他在外面干什么有没有别的女人,钟意就算难受也没有办法,她自己本来就没立场,如今身体不争气能怎么办?
到了陆地上养了两天慢慢好起来,她小心翼翼的问了阿姨卿犬在什么地方,阿姨给她倒了杯水:“卿先生去了青城,去了有两天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让你好好养身体呢。”
钟意应了一声:“谢谢你阿姨,我知道了。”
她有点心慌,生怕自己因为生病让卿犬觉得她是累赘,他现在去了青城,她有种自己很快就会被抛弃的感觉。她自己在想,是不是当初霍盈盈也是她现在这种感觉?无助、恐惧,那种抓不住的绝望紧紧的包围着她。
一个人坐在房间,窝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哭,怕阿姨听到动静,自己很小声的抽噎,眼里打湿膝盖,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压抑着情绪,想到反正现在他也不在,哭一回可以抵她好几年不委屈,直接就放声哭了出来。
正哭的畅快淋漓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钟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带着满脸的眼泪扭头,诧异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楞在原地。
卿犬皱着眉头:“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钟意恐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袖子使劲擦了两下眼泪,“你回来了……”
卿犬走近,眯着眼,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哭什么?”
钟意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是偶尔抽噎一下。卿犬开口:“说吧,怎么了?哭成这样?”
钟意低着头,半响小声说:“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卿犬哧的笑出声,“你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我还真不打算要你了。”然后他顺手扯了手边的纸,在她脸上擦了两下,“避孕的药别吃了,再生不出来我就换个女人试试。”
钟意的眼猛的睁大,结结巴巴的说:“卿先生……”
卿犬依旧笑,晃晃她的下巴,调侃似得说:“卿什么先生?我先生不了,只能你生。”
钟意急忙点头,“好……”
因为卿犬的话,钟意特地去了医院,问了一堆医生的话,安全期生理期和排卵期分的一清二楚,还专门去订了备孕餐,专门为备孕的女人准备的饮食,虽然味道清淡了点,但是营养肯定丰富。
而当初霍盈盈就想不到这点,哪怕是霍母提醒了,她也傻傻的分不清。卿犬本来对她就没有感情,他要子氏,她不主动算日子用这个由头抓紧机会,平白错过了机会。要是她有钟意一分用心,现在怕是孩子都生出来了。
当初卿犬提离婚的时候说的是外面的女人怀了孕,卿家自然要追,结果霍岩帮了大忙,直接帮卿犬把莫须有的孩子去除了,倒是省了卿犬不少事,如今卿家又开始计较起来,说白了还是催着他再娶,至于他外面养的那个,身份摆在那了,肯定是不能娶,不过卿犬要是喜欢自己留着,别打了正妻的脸就行。
说起来卿犬年纪也不小,他也就比展小怜小一个月,费小宝都是个小少年了,他怀里连个暖手的奶娃都没有,既然这样那就生,总比一个没有。
也不知是年轻还是身体素质确实好,钟意不过在三周后就怀上了,她算日子很细心,自己感觉肯定有了,不敢声张,偷偷摸摸去买了验孕棒,结果显示还真是有了,那时候的心情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种老天其实是在帮她的庆幸感。
晚上卿犬回来,她羞羞怯怯的跟他说了,卿犬当时是愣了下,然后点点头:“好,明天我让人送你去个适宜养胎的地方。”
他没有表现出预期的兴奋,多少让钟意有点失望,不过孩子是他要的,她肯定会生下来。
展小怜听说钟意怀孕了以后,原本就毛茸茸的大眼瞪的更大,“犬,你禽兽啊?人家小姑娘才多大?你让人家那么早生孩子干什么呀?”
“女人成年了生孩子不天经地义?她比你小多少就比我小多少。怎么?妒忌她比你年轻?有本事你返老返童去。”卿犬悠然自得的跷着腿,坐在展小怜家的客厅里。
燕回虎视眈眈在旁边瞪着,站到老婆这边,指着卿犬骂:“禽兽!无耻败类!”
卿犬瞅了燕回一眼,“我要是没记错,你身边这女人当初还是个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的时候……”
燕回不要脸的说:“爷就喜欢嫩的……”
展小怜一抱枕砸的燕大爷眼冒金星,“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卿犬快速的脱离战场,“你们慢打,我先走一步!”
展小怜从战况中脱离,问:“钟意现在在哪?”
卿犬站在原地,背对展小怜,然后他说:“西溏,我把她安排在郊区的别墅养胎。也省了家里那些人惦记她肚子里的孩子。”
展小怜说了句:“那我什么时候过去看看她。”
别的不看,好歹看在卿犬的面子上,冲着卿犬对钟意的在乎程度,也得过去一趟。
还别说,展小怜虽然不喜欢钟意,不过钟意的存在多少让展小怜和燕回对卿犬放松了警惕。
燕回不待见卿犬主要还是因为他老人家一直记着那王八蛋惦记过展小怜,而且,这女人还当着他的面啃了死狗一口,燕回想卿犬死的时候,他老人家是真的派人去了,那会要不是卿犬命大,怕是现在就没舌头了。
如今卿犬总算开窍,连自己老婆都不要了,宁肯损失几片海域也要离婚,然后把钟意拴在身边,还怀了孩子,好歹让燕大爷知道死狗总算有女人爱,不用惦记他老人家的老婆。肥妞都成黄脸婆了,有什么好惦记的?燕大爷摸把心酸泪,还是个凶悍的黄脸婆,除了燕大爷不嫌弃她又老又凶,谁还想要她呀?
这也是卿犬为什么有机会来燕大爷家里的原因。
卿犬站在门口,依旧背对展小怜,半响,他抬起手,对着展小怜摆了摆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不过是个女人,不勉强。”
展小怜:“……”什么话呀?什么叫不过是个女人啊?女人怀孕是大事好吧。摆摆手:“你赶紧走!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管钟意什么样的人,她为卿犬怀了孩子是真的,不冲别的,孩子总是无辜的。
卿犬真抬脚走了出去,展小怜鄙视的要死,燕大爷刚刚脱离抱枕攻势,快速的蹿过展小怜身边冲了出去:“爷忙!”
懒的搭理他,展小怜回头把刚刚弄乱的地方重新收拾了一下。
燕回跟卿犬前后上车,燕大爷斜眼看卿犬:“死狗,你说你女人要是生个不带把的,给李晋扬家那两个小兔崽子当童养媳怎样?你一点都不亏……”
卿犬看他一眼:“爷这么关心干什么?别不是你怕他们哪个惦记了燕大宝吧?”
燕大爷猛的“呸”了一声:“他们敢?爷割了他们那玩意!”
其实卿犬说的一点都没错,燕大爷就是想转移注意力,别惦记他的燕大宝,死开死开!想想都不行。
卿犬真是无语了,嘴里说了句:“年龄相差太大,不成。”
燕大爷大怒:“怎么不成?你那女人还是个小的呢。”
卿犬回他:“爷不是也老牛吃嫩草?大宝跟李晋扬家的几个小兔崽子,好歹差的般配……”
话还没说完,燕回已经拔刀冲过来对着他:“砍死你这条死狗!”
傻子才傻乎乎的坐着让他砍,燕回当即跳起来,直接打开车门,从疾驰的车上翻了下去,还是保命要紧。
燕回探头对着卿犬大骂:“你敢上来爷就砍死你!”
卿犬对着他喊了一句:“爷别光说不练,有种您老人家下来!”
燕大爷挽挽袖子,真的打算下去,被人赶紧给拉住了:“冷静!冷静啊爷!这跳下去都是灰尘泥土,脏!”
洁癖是病,得治。
不过燕大爷这病一直没治好,还把燕大宝同学传染了一半,这会人好容易被拉了回去,还在车上对着卿犬拳打脚踢的比划了一顿次解恨。
后面的车在卿犬旁边停下,“卿先生,请上车。”
他拍拍腿上的灰尘,拉开车门上车,完全被练出来了,压根没有因为刚刚惊魂一跳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钟意怀孕,展小怜真的带着燕大宝去了西溏,去之前给卿犬打了个招呼,卿犬带了人在进入西溏的地界处等。
燕大宝坐在旁边的儿童座椅上,展小怜正低头翻带过来的书,这点也没变,捧的是本言情小说,正看的津津有味,车突然陆续停了,她抬头:“怎么了?”
司机的声音有点紧张:“展小姐,请你稍等下。”
已经有人去询问对方来路,不多时一个人影走来,卿犬伸手拉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