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图说着翻身上马,皇帝也上了马,仿佛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大漠扎营的地方而去。
到了扎图所说的营地,众人都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皇帝跟着扎图去了主帐,文锦绣从马车上下来,目光落到不远处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上,大漠最稀缺的就是水源,物以稀为贵,这条河便是大漠最要紧的东西,扎图的营地就设在这里,守着这条圣母河,也是守着大漠的命脉。
不像他们刚刚见到的漫漫黄沙,这个地方或许因为有水源的缘故,树木葱郁,绿意繁盛,一排排胡杨林顺着河岸远远蔓延至天际,多了些大漠的孤寂,却又十分壮阔。
文府的下人们忙着收拾帐篷,文锦绣看着远处的河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大漠最壮阔的河流,你喜欢?”
一道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文锦绣眉心动了动,转身看向来人:“大王子。”
克丹像是很惊奇:“你怎么认识我?”
文锦绣笑笑没说话,克丹微微怔了怔,随即目光随着她落到主帐,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瞧我,都忘了,父王介绍我们的时候,你定然也看到了。”
文锦绣点点头,见如幻已经向她看过来,看向克丹道:“大王子自便,我先告辞了。”
克丹点了点头,然而她刚刚迈出步子,就听他道:“夜里这里有星星,大漠的星星,你看过吗?”
文锦绣看了他一眼,她不光看过大漠的星星,她还看过大漠的军事,看过大漠的兵力,当然,那是在大漠已经被大月并入国土之后,但她这一世是第一次来大漠,自然不会实话实说,便摇了摇头:“没有。”
“那可真遗憾。”克丹感慨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晴朗的夜晚总会有满天的星星,倒映在圣母河中十分漂亮,美的令人窒息,你喜欢星星吗?”
文锦绣摇头。
克丹像是很惊讶一般,两步挡到她身前,瞪大双眼:“你怎么会不喜欢星星呢?星星那么美。”
文锦绣淡淡一笑:“在你眼里或许是,但在我眼里,它只不过是一颗石头而已,满大街都是,又有什么稀奇。”
克丹被她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文锦绣也不看他,转身便朝着帐篷中走去,克丹猛然反应过来,再次上前挡住文锦绣的脚步:“你真是与众不同,你叫什么名字?”
文锦绣眼眸微冷:“大王子,问女子名字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那是你们大月的规矩,大漠没有这么复杂。”克丹微微蹙眉。
文锦绣挑眉:“我是大月人,生在了大月就要守大月的规矩,请二王子让开。”
克丹摇头,学着她挑眉:“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开。”
文锦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克丹见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刚准备发问,身后却猛然袭来一道冷风,他眉心一凛,忙一个转身躲在了文锦绣身后,段祈煜暗骂一声卑鄙,瞬间调整了出拳的方向,越过文锦绣重重打在克丹身上,他来不及躲避被打倒在地上,喉头顿时一甜,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惊诧。
段祈煜那一拳只出了三分的力气,克丹也是从小练武之人,刚刚出拳时他察觉到了忙转身躲避,可他没想到段祈煜的敏锐程度,几乎是同时就换了方向,自己竟然没躲过去,还被他的拳风打伤,这不过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到底是多强大的能力?
“大王子,恐怕你将孤今日的话当耳旁风了,可是想做人皮灯笼?”段祈煜眼眸眯了眯,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克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服道:“我只是问问她的名字,这在大漠根本不算什么。”
段祈煜随手扯了一片树叶,直直贴着克丹的脸插到他身后的树里:“再有下次,孤就将你头拧下来。”
克丹震惊地看着他,能把树叶钉进树干,那得是多深厚的内力,他甚至不敢再说一句话,段祈煜冷冷瞥了他一眼,拉过文锦绣的手向帐篷走去,克丹看着二人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继而冷笑一声,起身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不远处,二王子克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唇角微微勾了起来:“那个就是嘉宁郡主么?”
他身边的江云骁冷哼一声:“不是她还是谁。”
“你们的太子似乎很喜欢她。”
江云骁蹙眉,没有说话。
“太子不好对付,你若是想对付她可不容易,我看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被扒了皮做灯笼。”克鸿耸耸肩,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大月未来的君王实在是得不偿失,他可没那么傻。
江云骁咬咬牙:“那又如何,他现在只是太子,未必能坐得了江山。”
克鸿听他话里有话,眉心微微一动:“我看能,你们的太子是个人物,还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威胁我父王,就连你们的陛下也不曾。”
“那也不能证明他以后就一定坐得稳皇位,要知道,大月半壁江山都是江家守着的,没了江家,他这个太子又能翻腾出什么来?依靠文家根本不可能。”
江云骁不屑冷笑一声,他丢了世子之位又如何,江家接连受挫又怎样?一点根本没伤到,死了永明侯夫人和吴氏根本不会对江家根基造实质的伤害,再说,江家子嗣繁多,死一个两个都不要紧,文家就不同了,文沐宸若是出个什么事,文家就彻底垮了。
克鸿挑眉,他对段祈煜了解不深,但是从今天他毫不留情教训扎图与克丹的行为来看,他绝非是江云骁能抵得过的,但他并不打算跟江云骁点明这些事,顺着他的话道:“这么说,你们江家是决心跟太子站在对立面了?”
江云骁冷笑:“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你难道也怕?”
克鸿微微一笑,点头叹息:“可不是,我可是怕他的,他连我父王的面子都不给,连大漠皇子都敢毫不留情地打,万一对我出手,我大好前程可就毁于一旦了。”
江云骁暗斥一声废物,又道:“你若是能除去文锦绣,我们江家定然帮你坐上大汗的位置,帮助你稳住国内局势,二王子,你也明白,虽然大汗有意让你继承王位,可现在他毕竟没有明说,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呢?况且就算他立你为储,你能争斗的过那些王子?大王子不必说,三王子背后可是有大月这座靠山的,皇帝若是帮他,你有几成胜算?而江家这些年筹谋算计,能力不比皇室差,你若是能除去文锦绣,江家便有能力帮你坐稳王位。”
克鸿犹豫了片刻,显然江云骁说的话也是他担忧的事情,但他很快恢复常色:“可是这件事很难办,万一办砸了可是得不偿失的事,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我未必没有办法解决,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哪怕你帮我坐稳了王位也不长久。”到最后还会变成傀儡,实在太不值得了。
江云骁眼中乍然闪过寒光,面上神情也完全冷了下来:“二王子最好想清楚,江家可以扶持你,也可以扶持旁人,那并不是什么难事。”
克鸿心中一跳,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微微笑了笑:“江家跟太子对上,赢得把握有多少?你拿这个威胁我,我当然也可以拿这个去跟太子谈条件,你们在大月的势力我不清楚,可是在大漠的势力我却早就摸清楚了,想必太子知道这些会很开心。”
“你敢威胁我!”江云骁一怔,继而发起怒来。
克鸿无辜摇头:“你若不先威胁我,我怎么会说这些话呢?”
江云骁生生压下心头的怒意:“你若是用这些向太子示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他会扶持你吗?他只会借用这些势力收服大漠!”
克鸿唇边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动怒呢?”
江云骁一肚子火顿时发不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文锦绣狡诈无比,若是不除了她,以她的聪明,定然能发现你跟江家的关系,她跟江家结了仇,你以为你跑得掉?与其等她动手对付你的时候再反击,不如先下手为强。”
克鸿微笑:“说到底,你还是想要我想办法除去她。”
江云骁点头:“是。”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克鸿挑眉,心中在盘算着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江云骁眼前黑了黑,一口血险些喷出来,咬牙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爽快!”克鸿赞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在边境有盐仓,分别在淮海有四处,延州有两处,肃州三处,孟州,晋州各两处,这十三处盐仓距离我们大漠也比较近,不如就它们如何?用它们来换文锦绣的命。”
江云骁面色陡然变了,那些盐仓早就是江家的囊中之物,但他们做的极其隐蔽,克鸿是怎么知道的?他居然打上了盐仓的主意!
“不行!”江云骁想也不想就拒绝,那些盐仓他们费了多少心血,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出去?
克鸿像是知道他会拒绝一般,毫不在意地笑笑:“不行便算了吧,不过说不准有一天你们的皇帝陛下就发现了那些盐仓的秘密呢,到时候你不光要赔了这些盐仓,还要落一个贩卖私盐的罪名,还不如给了我,好歹还能换你仇人的性命。”
江云骁猛然盯着他:“你调查我们?”
克鸿耸肩:“这可不是我查出来的。”
江云骁眉头慢慢锁紧,手指慢慢攥紧:“太子。”除了段祈煜,再没有人能有能力查出这件事。
克鸿点点头:“我的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打探到,为了这个消息我还损失了一个死士,你们的太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久你们的皇帝就会知道了,还不打算给我吗?”
江云骁后背冒出一层冷汗,目光落到文锦绣帐篷的方向,渐渐变得阴狠,他们做的隐蔽,太子怎么会好好的查这个?之前永明侯夫人曾给过文锦绣一个账本,这些盐仓的位置极有可能就算从中推断出来的,文锦绣太过聪明,账本中一两分的消息她都能挖出七八分,这样的人留不得!
“好!不过我要你一定杀了文锦绣。”江云骁一字一字道。
克鸿一笑:“好说。”
江云骁冷哼一声:“那我就恭候佳音了。”他说完便甩袖离去,克鸿看着他的背影,却是慢慢笑了起来。
主帐中,扎图跟皇帝一左一右坐在床上,中间放着一张矮腿红木小桌,皇帝一只手臂靠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玉佩,扎图手中拿着一把弯刀,刀鞘上镶着许多宝石珠翠,十分华丽,他一把拔出刀,左右看了看:“这次你可给我找了个麻烦啊。”
皇帝笑了笑,恍若不知:“哦?”
“知子莫若父,你想要你儿子继承皇位,自己不敢动手的事却要我动手,还说不是麻烦么?”扎图嗤笑一声,心中却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你没自信在他手下办成这件事?”皇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若是斗不过他,等他继承了朕的位子,你这大漠迟早也是保不住的。”
扎图拿刀的手顿了顿,皇帝又继续道:“那小丫头跟江家有仇,就算你不动手也会有人帮你,再说,朕只要她回不去大月,又没说一定让你杀了她,你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朕便可以挥师大漠了。”
扎图面色一僵,皇帝的话说的十分直白,事实也就是如此,他一个大漠的汗王,居然没有能力对付一个小小女子,传出去不知多少人会说他宝刀已老,到时候不止大月,恐怕南离等国也会对大漠不利。
他手上动作只是僵住一瞬便恢复如常,淡淡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被你看低了,你的儿子聪明,凌厉,是个人物,可惜终究太年轻了些,若是再过个三五载,或许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可不一定,我也正想跟他比试一番。”
皇帝微微勾唇:“你有主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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