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悄声问:“他们怎么会一起?”
许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低声道:“季云深从小就喜欢曾疏墨,现在可能追到手了。”
“啊?不是季云择继续曾疏墨吗?”
“你知道了?”
“我猜的啊,因为季云择之前还跟我打听过曾疏墨的事儿,不过好久之前了……”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许慎眯了眯眼。
君祎赶紧说:“我们先聊刚才的话题,这个并不重要,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是这时候提起来,我根本都记不得。”
许慎捏了捏君祎的手指,这才继续说下去:“他们兄弟俩喜欢同一个人,季云深因为自己弟弟不敢追,季云择因为我……”
“哼。”君祎瞥他一眼,“因为你们假恋爱嘛,我知道。”
许慎看着君祎,眼里含笑:“说好的不吃这个醋的?”
“我哪有吃醋,我才没这么小气。”君祎催促他,“你继续说,然后呢。”
“曾疏墨只把季云择当成小孩儿来看待,你觉得他能不能成功?至于季云深……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是看起来曾疏墨已经答应他了。”
“那也挺好的,他们俩挺配。”君祎远远看着他们,也觉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怎么,好奇?”
“哎呀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八卦,应该去当八卦记者的。”君祎一点都不介意在许慎面前自黑。
但许慎显然不介意,而是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那等我多打听一些内幕消息之后告诉你?”
君祎忍不住笑了:“哎呀我就随便说的,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你说的话我都会认真对待。”许慎忽然就眼神格外幽深的看着君祎。
“油嘴滑舌。”君祎推了他一下,“许慎你现在都哪里学的。”
不过很显然,君祎格外受用,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简直要绽开朵花儿来。
这时候身边客人还多,所以许慎很快便恢复了冷冷清清的样子,但实现偶尔落到君祎身上的时候,都是充满宠溺的。
这次的寿宴举办的很成功,宾主尽欢,老爷子很开心,宾客也都满意而归。
“凌家人今天来了吧,但是没有见到凌利安?”君祎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的存在。
今天连顾执都来了,还带上了渝悦,不过君祎作为主人,忙的事情太多,也没顾得上和渝悦说几句话,反正她们也不需要非在这个时候聊天。
“他值大夜班,来不了。”
“这么忙啊,他就不会给自己放假吗,感觉他真的太拼命了。”
“他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忙碌,由他去吧。”许慎揽了揽君祎的肩膀,让她不要多想。
在客人差不多离去之后,许家人都坐在一起,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好几年过年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也是顾及到老爷子的身体,所以虽然君祎看出二伯的表情有些不对,仍然没有说什么,直到老爷子上楼休息。
“你的医院那边怎么样了?”许父喝着茶,关心了一句。
许二伯却是冷着脸说:“你这话是希望我的医院开不下去还是怎么样。”
许父皱皱眉,他同样冷峻的脸上表情不快:“我是在好好和你说话。”
“哼,我和你没得说。”
君祎今晚已经观察过了,许二伯和许父基本没有过多的沟通。君祎知道他们之间那些矛盾导致他们兄弟不和,所以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今天是老爷子的寿辰,我不想和你吵。”许父也冷下脸说,“你走吧。”
“我走?!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你凭什么赶我走?”许二伯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许父压低声音:“老爷子上去休息了,你不要这么大声。”
许二伯重新坐下来,但面色不快:“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走了,这个家就全部是你许礼韬的!也有我的一份!”
许父道:“我也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东西,是你自己看的太重要。”
“你就不看重了?你许礼韬就是个好医生,不问钱财?我许礼行就是个浑身铜臭的人行了吧?!”许二伯又生气的站了起来。
靠着大姑在旁边劝说,才让他冷静下来,但看得出他仍然很生气。
许父只是冷淡道:“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无所谓,只是希望你不要做丢了许家脸的事情,尤其是你的那个医院,既然要开,就好好开。”
许二伯开的医院常有事故发生,所以对于许父来说,这些事情就是在给许家人抹黑,觉得许二伯为了赚钱,很多东西都忽略了。
“我的医院没有打着许家的名号,丢人也不是丢的许家的脸!”
“既然你还是许家人,那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和许家有关,不要忘了你刚刚才说的话。”
许二伯气的脸色涨红:“说到底还是你不想让我来抢你的那一份,是吧?”
“我说过了,我并不在意那些东西,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才在意。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于别人身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东西。”
在许父这样说了之后,许二伯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直接甩手而去,不欢而散。
但很显然,他们两兄弟的脾气都算不上好,凑在一起确实没有办法好好谈,至少现在还不能。
君祎和许慎离开的时候,不由问他:“以前这种事情就经常发生吧?”
许慎早就见怪不怪,表情很淡然:“没有打架是因为他们修养好,顶多争吵两句。”
君祎被他逗笑了:“你说的就好像很希望看他们打起来一样。”
“要是真能打一架就解决那些问题,我倒是希望他们打一架。”
“这事情也没有办法吧,他们脾气其实不太合,要让他们冷静下来谈一谈也不可能,再说有那些矛盾在里面。”
“所以没得谈。”许慎笃定的说,“不过就这样也很好了,相安无事。”
不过就是亲人之间关系陌生一点而已。
许家人看起来都像是对感情淡漠的人,所以可能也不是那么需要这些东西。
君祎也解决不了,所以不再去想。
但能够参加了老爷子的寿宴,她也挺开心的。
从当初第一次见到老爷子开始,君祎便觉得老爷子是个很慈祥和睦的长辈现在同样那么觉得。
君家的长辈都离世很早,再加上君父那边的父母都喜欢孙儿,所以对君祎的态度一直不亲,倒是很喜欢君彻,不过君彻还小的时候他们就相继过世,至于君祎去世的母亲那边,本身就没有什么亲戚。
因此君祎还挺享受有长辈疼爱的感觉,尤其是老爷子这样和善的老人。
但是可能这种疼爱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想想君祎还觉得有些遗憾,要是老爷子能够活的再长一些……
许慎看出君祎的想法,声音温柔的说:“还有我在你身边,不要担心。”
“是啊,我没怕,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君祎靠在车窗上,觉得现在和许慎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完美的如同做梦一样。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了她的?想想都不由在心里偷笑。
许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在一个人偷笑什么?”
“嗯?!”君祎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果然发现嘴角上扬,眼睛里更是发着光。
“我在想你啊。”君祎也不掩饰,直接说,“想到你,所以就高兴了。”
不就是甜言蜜语而已,谁不会说一样!君祎得意的撩拨了许慎平稳的内心。
至于下场是什么,君祎一定能够好好的享受……
前一天晚上在寿宴上见了渝悦一面,第二天星期天,她又找了过来,而且还成功的甩开了顾执。
“他人呢,去哪儿了,舍得放过你?”君祎觉得顾执才不舍得。
“他没办法呀,听说有什么任务,很急,昨晚就走了。”渝悦简直高兴的不得了,有种整个人都重获新生的感觉。
君祎这时候还在家里,但许慎也不在,因为他临时有手术,去医院了。
两个人于是一拍即合,约了个地方吃饭,接着去看电影。
刚见面,渝悦就拉着君祎开始诉苦,她今天连妆都没有化,打扮的也和平时风格不太一样,据她自己说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不想花时间去打扮自己。
这个逻辑君祎也是有点没有明白。
她们出门的时候外面就开始下雨,天气预报要降温,这转眼都已经立秋了,君祎最讨厌的夏天就那么过去,虽然秋老虎仍然偶尔发威,但下过雨的时候还是很凉爽的。
渝悦出门还带了一件外套,到了地方又觉得热,塞给君祎帮她拿着,开始诉苦。
“反正他就是个控制狂,变态,神经病!一言不合就把我拖上床……”渝悦已经吐槽过无数遍,但每一次都能吐槽出新的愤怒来。
“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那么对你?就只是帮你的话,也不用这样做。”
渝悦就忽然扭捏了起来:“当然想过啊,我又不是用身体做交易,他说了在追求我的嘛,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答应。”
“哦?他已经说过了?”
“对啊,我逼他说的。”渝悦撇嘴,“这男人比我想象中要拖沓的多,连一句喜欢我都不敢说。”
“然后呢?”
“我就说,问他是想拿我当那什么,还是想要和我交往,他就生气了,觉得我不相信他,接着就表白了。”渝悦喝了口咖啡,笑了几声,“看来我魅力不减。”
君祎其实早就知道渝悦开始动心了,她要是真的对顾执一点心思都没有,也不可能任由顾执对她为所欲为。
渝悦就是那么个人,心里想的和做的常常背道而驰,除非等她真的下定决心以后,才会尊重自己的内心想法。
但是想来那一天大概也不远了吧?
至少君祎是这么觉得的。
而现在渝悦那样子分明是有几分得意,她也笃定了顾执喜欢她,才会更加的有恃无恐。
君祎觉得挺好的,只要渝悦能够早一点忘记邹城,就不用再陷入痛苦里面了,而且她也该忘记邹城了。
想到之前看见的事情,君祎的担心终于削减了一些,只要渝悦喜欢上了顾执,那么无论邹城那里发生事情,她都不会再回头。
在渝悦还没有彻底做决定的时候,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当她的一颗心通通给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坚定。
顾执应该会是个合适的人选吧?君祎有种自己要把最重要的朋友托付出去的感觉。
“我觉得我舅舅应该快输了。”渝悦说,“舅妈闹离婚的事情已经在公司里面传开,现在舅妈决定了要打官司,对他的影响很大,现在他在公司里的形象已经跌到了谷底,原先塑造的形象有多么高尚,现在就有多让人唾弃。”
“还得感谢你舅舅,让许慎从顾执那里学了一招。”
君祎也把蒙晴那边的事情告诉了渝悦,让她笑的很开心:“大快人心!不过那个蒙晴就这么走了,太便宜她了吧?”
“可能吧,但对我来说,她已经得到了教训,其他的事情,也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总觉得,那个原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诶……”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做了什么,我们就是看着而已。”
反正蒙晴做那些事情,有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了。
她们的谈话内容不知道怎么就谈到了邹城身上,还是渝悦自己主动提起来的:“我还以为他的公司会发展的多好,看起来那个温小姐也没有帮助他多少。”
“怎么说?”
“我让人查了一下他这两个月的营业额,也就和之前持平而已。”渝悦说,“有那位局长千金的帮忙,他的公司怎么发展还那么烂,看来他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君祎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是并没有告诉渝悦,而是说:“可能还没有到合适的时候吧。”
“我原本还想捣乱一下,发泄发泄,不过看他现在混得也不好,我就满足了。”
渝悦现在已经能从容的谈论起邹城,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就会直接将他忘记,到那个时候,就是渝悦彻底和过去那段感情告别的时候。
君祎很开心看着她从上一段伤人的感情里面走出来,只要渝悦开心,她也挺高兴的。
吃了午饭,她们就在商场里的影院看电影,选了部最近上映的好莱坞大片,看看特效也是很享受的。
中途君祎想去上卫生间,进来之后空调打的很低,她有些冷,正好渝悦带着外套就给她穿上了。
穿着渝悦的外套去卫生间,这家影院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所以君祎需要先从电影院出去,到旁边商场的卫生间去。
进到隔间里,君祎听到外面有人走动,但并没有在意。
君祎嗅了嗅鼻子,闻到一种奇异的香味,以为是卫生间里面点来祛味的,同样没有在意。
等她从隔间里出来,还没有来得及看向前方,脑袋上就被罩上了黑色的袋子,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的时候,又是一阵香气袭来,她眼皮一沉,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陷入了昏迷当中,几分钟以后,卫生间门口的维修牌子被收起来,一辆打扫车从里面推出来,很快就消失在商场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渝悦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君祎回来,觉得奇怪,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于是电影也看不下去了,渝悦找到卫生间的位置以后,却并没有在里面发现君祎的身影。
人呢?渝悦缓缓皱起眉头,心里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