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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禅吟点头笑道:“还是老三你主意多,就照你说的做吧!打发了也好,省得真闹出点什么事儿来。这事你稍晚些跟奶奶说,我先回齐王府去了。”
“知道了。”
目送走左禅吟后,左衍轻声问旁边的周大夫道:“脉象到底如何?”
“应是双生,且不足七月,所以肚腹大得像是要临盆似的。”
“先回去,知道该怎么说吗?”
“三少爷放心,小的不会乱说的。”
“去吧!”
周大夫背着药箱匆匆地走了。等他走远后,左衍才返回了院子里。兮兮刚刚遣散了其他人,正要回房歇着,没想到他又回来了,忙迎上来问道:“纳尼,伞扫爷?”
左衍瞟了一眼她脖子上挂着那个吊坠说道:“嫂夫人,里面说话吧!”
兮兮猛地一惊,愣愣地看着左衍:什么?嫂夫人?这……这小子什么来头啊?莫非被他看出什么来了?
左衍笑而不语,绕开兮兮进了偏厅。兮兮忙跟着走了进来问道:“泥,泥始末以死?”
左衍坐下道:“嫂夫人不用跟我装腔调了,我大概猜到你是谁了。”
“呃?”
左衍指了指那个木刻小吊坠笑道:“我要没记错的话,你那吊坠应该真是你相公刻的,只不过你相公没有死,而是被软禁在齐王府,对吧?而且这个吊坠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月光宝盒,我说得对吗,嫂夫人?”
“你……”兮兮一激动口音都跳回来了,“你怎么知道?”
左衍呵呵笑了两声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因为我姓左吗?嫂夫人不必惊慌,我不是来戳穿你的。只不过我姐姐对你已经起了疑心,你不能再继续留在海棠斋了。”
兮兮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这样跟你说吧,我曾经在元胤哥身上看到过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木坠子。是他告诉我,这叫月光宝盒的。”
“你见过赵元胤?”
“在他没被软禁之前见过,软禁了之后就没见到过了。可能否见到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
兮兮猛地松了一口大气,在左衍身边坐下,指着他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潜伏在左府里的细作咯?”
“算是吧!”
“可你明明姓左,怎么会帮齐王府?”
“这话留着往后再说吧。嫂夫人,你胆子真的不小,我除了佩服之外,只能再提醒你一句,京中形势复杂,不是你久留的地方。我明白你救夫心切,可眼下你身怀六甲,实在不宜操心这些事情。”
“然后呢?想让我离开吗?”兮兮摇摇头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要走。见不到赵元胤,我是不会走的。正因为我身怀六甲,所以别人对我的疑心才没有那么大。”
“可我姐姐已经对你起疑了。她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你若再不离开,只会让她更加怀疑你的来历。”
“反过来说,她真要对我起了疑心,我若匆匆走了,只怕没出京城几里就能给她拦回来,那简直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但是嫂夫人如此冒险,未免太叫人不放心了。我姐姐要真查你,你那一口怪腔和这张面纱遮掩不了你多久的。”
兮兮点点头道:“我也明白,可眼下我刚把火药撒上,引索都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这么走了,我实在不甘心。既然你姐姐已经对我起疑了,与其等着她来查我,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左衍来了兴趣,笑问道:“嫂夫人有何高招?”
兮兮笑米米地拍了他肩头一下道:“既然是自己人,那少不了要你帮忙了。”
“乐意之至!”
“果然啊!”兮兮一脸歼笑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儿呢!左府里有你这个细作,那我办起事儿来就更顺风顺水了!也不用你太暴露了,只要适当时候扇点风添点柴火就行了。”
“嫂夫人尽管说,小弟自当尽力。”
当下兮兮便跟左衍说起了稍后的计划。一番详谈后,左衍这才离开了。庄允娴出来找兮兮时才知道左衍“间谍”的身份,不禁纳闷地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了?你不怕他是左家那边派来探底的啊?”
兮兮摸了摸脖颈上挂着木刻吊坠说道:“这吊坠是我醒过来时放在我枕头下的。馨儿说,这是赵元胤在我昏迷的时候亲手刻的,还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月光宝盒。这事儿只有赵元胤和馨儿知道。若不是他和赵元胤关系匪浅,赵元胤怎么会把这么儿女情长的事儿跟他说呢?”
庄允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
“这下就好办了!”兮兮合掌笑道,“左家有我们的人,要让左家后院起火就容易多了。虽然有些冒险,但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临阵退缩,那样的话我们之前所做的种种全都白费了!”
“左衍想让你离开吗?”
“他是这么想的,可我说了,不见到赵元胤我是不会走的,”兮兮诡异一笑,比划了一个撒种子的动作道,“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撒火药,布引索,等待最后点火的好时机!”
庄允娴抖肩笑道:“看把你得意的!仔细给赵元胤知道了,绑了你出城呢!”
“我已经跟左衍说好了,他暂时不会告诉赵元胤的,他也想早点解决了左家,把赵元胤和齐王爷父子救出来呢!”
当晚,左衍去左老夫人房里问候时,丫头正在给她喂稀粥。别人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可她还在那儿虚着,终究是年纪大了,拉虚脱了。
行了礼之后,左衍问候道:“奶奶好些了吗?”
“好什么好?”左老夫人翻了个白眼道,“横竖还有口气儿在!”
“奶奶别生气,气着了自己不划算,是不是?”
“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
“有,那个戏班子的李班主有些惊胎,上午时姐姐让我请了大夫来瞧。大夫说有些早产的迹象,还是尽早挪出府去为好。”
“真是冤孽!”左老夫人一掌拨开了丫头送到嘴边的汤勺,气愤道,“要不是那个混小子惹出事儿,人家怎么会惊着胎?”
“原本孙儿是想替奶奶挽留那李班主的,只可惜那李班主是真怕了,挣钱是小事儿,肚子里那个可是她相公的遗腹子,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她没法跟九泉之下的丈夫交代啊!所以,孙儿代奶奶做了主,算发了工钱,让他们明天离开。”
“唉!”左老夫人一脸不乐地扭过头去叹了一口气。
这时,安氏领着左行左彻来请安了。不来还不打紧,他们一来左老夫人更觉着不痛快了!还没等安氏开口,她便冷冷说道:“怎么了?等不及来瞧我死没死?”
“娘,您说哪儿去了?是行儿和彻儿想来瞧瞧您,瞧您好些没有。”安氏忙说道。
“但凡当初下药的时候分量轻点,只怕我早好了!”左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
左行左彻满脸不悦,翻个白眼低着头没说话。安氏又道:“娘,您就原谅他们吧!他们还是孩子呢……”
“孩子个屁!”左老夫人怒道,“左行多大了,十七了吧?左彻呢?十五了吧?想当初左徽(左家老大)十六岁就进举,十七岁都跟着他爹上朝去了,你还有脸说你那两个儿子是孩子?说出去也不怕别人家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