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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这天是守望大伯家山杏成亲的日子,梁守山带着儿女都来参加送亲。
热热闹闹的亲事过后,第二天一家人就又回了县城。
年底了,梁家也开始忙碌,给各家的年礼也要开始准备了。
梁守山忙着安排内卫,这段时间内卫彻底隐伏起来,整个辽东府看似平静,可梁守山清楚,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波涛汹涌。几个成年皇子把各自的人手都撒到了辽东府,让本就复杂的辽东府局势更加不明朗,这个时候没人敢乱来,万一捅了马蜂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段时间不光内卫低调,锦衣卫也是蛰伏不出,就连定远侯府也是闭门谢客,原因吗,当然是定远侯夫人过世,定远侯世子爷病重。
府城那边隐隐有消息传出,定远侯府的四少爷似乎在大丧的时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已经被欧阳家族除名了,听说人都被赶出了欧阳家。倒是成了不少人家的谈资。
梁田田已经看过了欧阳文轩的来信,信里那种隐隐的失落叫人忍不住心疼。她看的分明,欧阳文轩这个少年,纯粹是被人逼着硬生生走到了这一步。今天他能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下得去手,来日官场上,想来他也不会再受伤了吧。
梁田田给欧阳文轩回信,信里都是家庭琐事。
“山杏姐成亲了,我们全家人都去参加。大哥和二哥准备参加明年的恩科,整日里关起门读书,饭差点儿忘了吃。虎子又闯祸了,偷偷溜上街,结果跟人发生冲突,把一个少爷揍了,结果被人家家人找上门来,爹赔了一笔银子,虎子被抽了二十鞭子,现在还在炕上趴着,结果二哥知道,偷偷溜出去把那户人家的兄长又揍了,爹知道后又抽了二哥一顿鞭子云云……”
府城里,欧阳文轩懒洋洋的靠在炕上,看到这样的信件,让他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他羡慕梁家兄妹感情好,喜欢那种浓浓的亲情。想着梁家,他就愈发在这冷清的清风堂待不住猛的起身叫道:“来人,给我备车,哎呦……”
老仆忙冲进来,“我的主子啊,您怎么起来了。”他心疼的掀开被子一角,叹气道:“看看,伤口裂开了不是。”把人扶着躺下,他叹气道:“都已经说好的事儿,族老们都做主驱逐了四少爷,您又何必自罚三十板子,您这身子骨刚好,这三十板子结结实实的打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住啊。”为了一个四少爷,主子这样也太不值得了。
欧阳文轩痛的龇牙咧嘴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打板子是这么疼。梁家那几个小子似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挨一顿板子,他们是怎么忍的呢?
他歪着头靠着,有些想不明白。
老仆无语望天,又来了。
“主子,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老仆发现主子这爱发呆的毛病好像愈发严重了,偷偷瞥了一眼炕上的信件,那娟秀的字体,好像不是梁家那位小少爷写的。难道是……老仆松了口气,难怪主子这样,是情窦初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了欧阳文宇不值得?”欧阳文轩突然开口,也不等老仆回答,轻声道:“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爹。”他摩挲着信纸,喃喃道:“即使爹什么也不查,也知道这事儿跟我脱不了干系。上官月陌死爹不会说什么,可是老四的事儿……”到底是爹的儿子,他得给爹一个交代。三十板子换欧阳文宇被驱逐,他这打挨的一点儿都不冤枉。
“那您也没有必要在祠堂里挨打,那板子打的一点儿也不掺假,主子这身体如何受得了?”老仆想起这事儿就自责,主子被抬出来的时候他差点儿疯了。
“没什么受不了的,这不也挺过来了。”欧阳文轩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他趴在炕上,喃喃道:“满仓、满囤他们也老是挨打,如果都这么痛,他们是怎么忍的?”
老仆撇嘴,无奈道:“主子,板子和板子也是不一样的。”人家那是家法,爹亲自打,跟族里这种严肃的惩罚怎么能一样。
“也是。”欧阳文轩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奢望,如果能挨一顿梁家的家法就好了。倒不是他自虐,只是希望身边也有那么多人关怀着,心至少不会冷。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的愣住了。
怎么会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