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的车和几辆警车,都停在滩涂旁的下山公路路口。等到了车前,唠叨跑过来:“老大,你这车还能开吗?要不我帮你叫拖车,后面还有辆车空着,就坐了徐法医一个人。”
苏眠看着撞得面目全非的路虎,刚要点头,韩沉却已松开她,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用不着。她就喜欢坐我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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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坐我这辆车。”他转头看她一眼,“换车她不乐意。”
苏眠一愣,唠叨已顿悟开口:“啧啧女人就是难伺候!”转身走了。
——
开往市区的公路上。
韩沉单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手背抵在唇畔,眼睛看着前方,车开得很平稳。苏眠看着他冷峻的侧脸,默默地想,即使开着这样一辆破车,他看起来依然这么帅。
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刚才的横劲儿从哪里来。稍一琢磨,才慢慢觉出味儿来。但她并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小动作被他发现(其实她也只是不想他不高兴而已),心想只是三人坐到一辆车上,现在他都不干了?
“卧槽韩沉你是醋坛子吗?”冷不丁的,她突然冒出一句。
哪知韩沉既不否认,也不反驳,脸色淡淡的,依旧看着前方。
“原来你知道。”他的嗓音低沉轻慢,“知道你还撩?”
苏眠微怔,反而噗嗤笑了。想了想,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就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我心里从头到尾只有那一个人,其他人你根本不必在意。我爱你。”
韩沉轻抵在唇边的手,放了下来。偏头就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两人的脸隔得极近,他的眼睛墨色浓郁,只看得苏眠一阵滚烫的心悸。
“坐回去,扣好安全带。”他低声说。
“嗯。”
两人都没再说话,车内的气氛却似乎变得温软又慵懒。苏眠靠在座椅里,脚往地垫上一踢一踢。过了一会儿,听到他开口:“苏眠,我在想,许湳柏既然是当年的连环杀手之一,他自己是犯罪心理学家,许家在科研和警务两方面都有些背景。当年警方对七人团的抓捕行动出了差错,会不会跟许湳柏有关?”
苏眠一怔。
——
接下来的一天,警方除了继续在江中打捞许湳柏的尸体,还对他的个人情况进行了更深入全面的调查。
得到的调查结果,算是侧面进一步印证了韩沉的猜测。但是也有意外之外的收获。
首先,当年七人案发时,许湳柏还是国家公安大学的助理教授。但是他的父亲是犯罪心理学方面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说不定苏眠当年还听过他的课。家族中其他几位近亲,也都在警校或者公安系统任职。所以他当年如果是叛徒,的确是有可能给警方带来很大麻烦。
其次,通过询问他原本在公安大学的同事,黑盾组了解到:他尽管有些名气,但他在院校同仁间的风评并不好。有不少人认为,许湳柏对学术的态度过于激进,经常希望尝试一些算是“踩线”的、法律不会允许的实验方法。但他时常能提出一些很有新意的观点理论,所以才一直被院方容纳。但最近,院领导已经有考虑,想要辞退他。
因此,他最近离开北京,到k省的院校承担研究项目,说不定也是为自己在另谋出路。
但是搜索他的住所、电脑、工作单位……却没找到任何与七人团有关的罪证了。
“既然许湳柏在学术上比较偏执、刚愎自用,与其他学者并不合群。那么这也许是他卷入七人团的理由之一。”调查告一段落后,苏眠这样说,“跟一群心理变态者在一起,身为一个犯罪心理学家,他能理解他们,能获得共鸣、认可,甚至也许获得他们的尊敬和追捧。这也许,能带给他极大的成就感和刺激感吧。就像他死前说的,真正开始燃烧自己。至于他在组织中究竟是担任什么样的角色,放在警方身边的卧底?精神导师?他是催眠帮助他们杀人,还是跟他们一样自己亲手杀人,暂时不得而知了。”
……
这天调查结束,苏眠和韩沉回到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