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要离开的人却是刚一走出正堂,就被人挡了回来,只见一个又一个身披盔甲的士兵面无表情地迈进堂中,手中的长戟指着这些欲走的宾客,逼得他们又回到堂中。
众人见状,顿时脸上大骇,这是明晃晃的谋反。
容侧妃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红帕子挥得正欢得很,尤其看到滕侧妃喷火的双眼,那心情真是舒畅不已,装了一辈子小伏祗,就这会儿展示真性情最开怀。
朱翌虽说早就从儿子的嘴里听到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皮毛,但远不如此刻看着自己曾经的枕边人公然反对自己的样子来得震憾,不管此间是真是假,他早已是愤怒不已,只不过越是动怒,他的心脏就越是纠结在一块儿。
“是不是很疼?”容侧妃看着自个儿丈夫在那儿挣扎着,她竟没有丝毫的心疼。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朱翌怒声道。
“王爷,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不会这般动怒,因为这样……死得更快一点……”容侧妃笑得嚣张地道。
“你给我父王吃了什么?”朱子期怒问。
“吃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再说我被遣出府去这么长时间,这事就一定是我做的吗?”容侧妃冷声反问。
“容侧妃,王爷也是你的夫君,你就这般对待他?”滕侧妃没想到这女人不但善伪装,还如此蛇蝎心肠。
“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公平得很。”容侧妃一面对滕侧妃,就会如点燃的炮仗。
叶蔓君虽说早知道自个儿的婚礼会出事,可也没想到这事情比自己能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不禁暗中看向自家大嫂,只见林珑袖下的手轻轻一摆,让她稍安勿躁静观事变,她方才忍下到嘴的话。
马大人上前道:“容侧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你们容家打算做什么?”
“你们容家是不是打算造反?居然敢派兵把王府包围起来,这是大不赦之罪。”
“……”
质疑喝问声不绝于耳,容侧妃却是老神在在。
没多时,容家主满面红光的进来,一进来就先给瘫倒在椅子里的朱翌装模作样的行礼,“见过王爷。”
“你……好大的胆子。”朱翌脸色十分难看地怒道。
“王爷过奖了。”容家主的笑笑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带给王爷。”
朱翌、朱子期与一众在场的宾客都隐忍怒气看着容家人行事。
没多时,一个小兵进来禀报,“王爷,朝廷霍将军率部已经进犯我们汝阳城,他们已经快杀到了……”
又有一个小兵进来,“王爷,安家主率众造反,已然控制城中的兵力……”
“……”
一个接一个消息传来,这回朱子期的眉头是真的打结了,明显事情有点脱离自己掌控了,看来九王爷的部署比他所能猜测的还要厉害几分,他的脸色终是完全沉了下来。
全场最镇定之人莫过于林珑,哪怕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她仍旧是老神在在地看着,并没有表现出吃惊或是别的样子来。
“子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滕侧妃忙拉着儿子急着追问,这会儿她感到了害怕,这容家的行事她也看出不妥来。
朱子期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目光冷冷地看向容家一行人。
这屋里燃有炭盆,可堂中诸人却是头冒冷汗,这一切都太出乎于人预料了。
滕家主走出来,目光沉沉地看向容家主,“你们志在汝阳城?”
“别说你不想?”容家主反驳地看向滕家主。
滕家主面色阴沉大义凛然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容家主冷哼一声,表示不屑,这让滕家主气得七窍生烟,这可恶的家伙。
堂上的乱糟糟,在后面隔着帘子看到的安娇舒心地一笑,真好,这婚事最好搅黄掉,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她就是见不得人好,怎么了?
轻开帘子,她转回屋里的内窒坐好,看到汝阳王朱翌身边的大丫鬟一脸不安地站在那儿。
“安姑娘,如果王爷发现是我在他的茶水里面做了手脚,那我怎么办?”她一脸的为难,就怕容家不能夺得权势。
安娇淡定地喝口茶水,道:“慌什么,等我得了权势,少不得有你的好处。”又娇笑了一阵,“你且放心,事成后,我不会让你将你失贞一事到处宣扬,还会送你一份嫁妆,风光大嫁。”
那大丫鬟敢怒不敢言地看着安娇,若非被对方发现她与情郎私通,焉会被对方把持住最终走错这一步棋?现在只能听之任之。
安娇得意地一笑,手再度轻抚肚皮,这一胎如果是儿子,她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各方的算盘打得精妙不已。
九王爷朱飒走进这汝阳王府之时,还刻意地看了一眼这王府的建筑,看来他的堂兄在这地界是真的当了土皇帝,这小日子过得堪比帝王。
“王爷他日夺得大宝,也必会是如斯风光,不,是比这更风光。”一旁的幕僚说了句好话。
朱飒却是面色冷静下来,“事情还没成,你说这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现在表面看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可他还是有几分不踏实感,直到各处的回报都远超预期,他这才敢现身在这城中大摇大摆。
身旁的幕僚得了他的喝斥,这才收起了那副得势的嘴脸,不敢再乱拍马屁,跟在自家王爷的身后走在汝阳王府中。
当九王爷出同在正堂之时,一直都表现得平和不已的林珑猛然睁大眼睛,抬头看向那化成灰她都认得的男子,果然那天她没有眼花,这九王爷是真的在汝阳城中。
这会儿她的脸上略有几分嘲讽,这九王爷是真的太笃定了自己必能成功了,不然是不会在此刻现身。
汝阳城的当地权贵大多数人是不认识九王爷的,就连汝阳王朱翌也只是略有些感应罢了,他现在的身体不听使唤,只能瘫在椅子里冷眼看着那长相气度都不凡的男子走进来,两人的目光一交汇,立即就有火花四溅。
血缘很是奇妙,不过两人都是同一个祖宗,自然有所感应。
林珑这时候迈开步子,走上前来,朝九王爷微微一屈膝,“见过九王爷。”
朱飒笑道:“侯夫人不用多礼。”
两人这一问一答都显得极合礼数,一时间让人看不出来其中的玄妙之处。
“没想到我家小姑出阁也惊动了九王爷大驾,果真是皇恩浩荡啊。”林珑笑道。
“侯夫人真爱说笑,不过这笑话本王爱听。”朱飒同样笑着回应。
朱子期朝叶蔓君私下问了一句,“他就是九王爷?”
叶蔓君点点头,对这九王爷京中贵女都认得,她自然也不例外,好在今天总算引他现身了。
朱子期这才莫测高深地打量这堂叔,一时间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这人与朱子然的禀性真像,他不禁嘲讽地想到。
朱飒的目光看向堂兄朱翌,朝他点头致意,“翌堂兄,我们堂兄弟终于能见上一面了,倒是可喜可贺啊。”
朱翌着滕侧妃扶他坐好,这会儿他端出王爷的架子,“飒堂弟,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只是不知道你出京到我处,可奉有圣上的旨意?”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朱飒依旧是笑道。
朱翌的面容一肃,“没有奉诏私自出京,你就是犯了王法,飒堂弟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你现在才现身,这一切是不是与你有关?”
最后的喝问,他端的是一方霸主的威严。
九王爷的眼睛微微一眯,这朱翌当惯了土皇帝,果然就是与众不同。“翌堂兄,你都死到临头了,我劝你还是就此做罢为好,别让人看不起,这汝阳城也该要换换天了。”
“你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朱翌怒喝。
朱飒冷笑道,“成者王侯败者贼,翌堂弟这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两人一上来就针锋相对,这让众人渐渐拨开云雾看清眼前发生的事情。
朱飒的目光在周围一睃巡,没有发现叶旭尧,顿时心里一惊,看向林珑,“你夫婿呢?”
“他啊,”林珑笑笑道:“他正等着瓮中捉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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