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期看着大度的妻子,伸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在孩子一事上,他不能催她,只能两人来承受如今无子所带来的麻烦,但他相信他的夜夜努力一定会有开花结果的时候,只是孩子来得晚些罢了。
纵有委屈,他也替她出了气,这会儿她也没有必要矫情造作地控诉一番。
叶蔓君把大丫鬟端来的茶碗奉到丈夫的面前,朝他甜甜一笑,“不委屈。”
他这才坐下来温柔地看着妻子,“让你受委屈了。”
朱子期看也没看这敢在他面前耍心计的女人,径直走向妻子,本来坐在叶蔓君对面的滕纱纱赶紧起身避坐到下首处。
如意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冷漠的朱子期,他就这么铁石心肠吗?“奴婢……奴婢是滕侧妃的……人……”希冀着他能看在滕侧妃的份上怜惜她。
下人们忙应声“是”,上前拉下这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挑拨世子与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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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与世子妃感情的奴婢,待会儿必要打得重重的,最好让她一命呼乎。
朱子期皱了皱眉,“这奴婢吐血污了世子妃的地儿,拉下去重打十大板以为惩戒。”
血泼在地面上份外的明显。
朱子期在如意被甩飞过来之时,眼里闪过厌恶,一脚就踢飞了她,没有想到会有这变故的如意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就被踢中滚到一边地上,感觉到喉咙里面一阵腥甜,她“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来。
果然这进来的人是朱子期。
这一幕异常地熟悉,滕纱纱眨了眨眼,都老掉牙的手段了,怎么还有人使?想当初自己也使过,现在想来都汗颜,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省得自己无地自容。
如意本来还在瞪着叶蔓君,突然在门帘被人掀起的时候,她猛地松开了抓着的大丫鬟的手,那大丫鬟一时恼怒狠狠地抽了如意一巴掌,如意被这股力道甩开,猛然砸向了门帘处,随后撞上了来人。
叶蔓君眯了眯眼睛,这下人好大的胆子,真是以为有滕侧妃撑腰,自己就奈何不了她吗?
哪知这手在半空中却被如意一把抓住,如意狠狠地瞪着叶蔓君的大丫鬟,转头怒瞪叶蔓君,“世子妃,你这分明就是在打压我,我不服……”
“是,世子妃。”大丫鬟应声,早就看不惯这如意,得了机会自然是举起手来准备狠狠地扇一巴掌为自家主子出出气。
叶蔓君听闻,冷冷一笑,“我原以为婆母送你来肯定是教过礼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没有,连弟妹都看不过眼,我若不纠正一下你的行为,只怕日后还要给婆母脸上抹黑,我这么做是为了婆母的名声着想,婆母焉会追究我?”顿了顿,目光看向另一边站着的大丫鬟,“去,替我赏她一嘴巴,让她明白自己的斤两。”
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叶蔓君最好不要欺人太甚。
如意忙抬头看向叶蔓君,一双带了几分桀骜不驯的眼晴紧紧地盯在叶蔓君的脸上,“世子妃,我……奴婢是滕侧妃的人,您这样做就不怕滕侧妃追究吗?”
“是,世子妃。”珠帘立即大声应道。
叶蔓君本来就看不过眼这如意一副不知礼数的样子,说好听叫天真浪漫,难听点就叫不知所谓,“你这行为确是丢尽王府脸面,珠帘,你去吩咐一声吴嬷嬷,让她打从今儿个起就去教导如意什么叫礼数。”
可惜在这里的人从上到下都不会有人可怜她,珠帘更是用眼睛剜着她,敢打她家姑爷的主意,这女子该死,如若被远在京城侯府的太太和大奶奶知晓,这如意早就被剥了一层皮,哪还有她站的地儿?
话里颇为看不起如意的出身,如意的脸色微微一僵,手下意识地握紧成拳,怕自己做出愤恨的表情来,她忙垂下头装可怜。
滕纱纱冷喝一声,“这哪有你坐的地方?这么不懂规矩,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是个下人奴才罢了。”
如意听命地把手中的托盘放到矮桌上,然后正想坐到一边试图想讨好叶蔓君。
“搁在桌子上吧。”叶蔓君淡淡地道。
那名叫如意的女子缓步上前,朝叶蔓君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给世子妃请安,奴婢做了些吃食来给世子妃尝尝,还请世子妃赏脸。”
滕纱纱看了眼这长嫂,心知她所言非虚,这也就放下没有必要的担心,这一年多来她是真心敬叶蔓君这嫂子的,毕竟她处事公正,所以在城中权贵女眷中还是颇有威信力的,要不然早就有人给她下绊子了。
叶蔓君从来不会轻敌,哪怕这叫如意的女子空挂了个通房的名头,从来没能爬上她丈夫的床,但该担心该操心的一样也不能少,这后宅就是女人的战场,要守住自己的胜利果实就必须牢牢地控制住才行。“这府里都是我的人,她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这女子的长相身段有几分勾人,大嫂,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正正因为洞悉了姑姑的用心,她更为担心大嫂叶蔓君会中了这计策。
比端庄比大家闺秀,这汝阳城的女人全加在一块儿也是比不过的,就要与叶蔓君截然相反的女子才能让人另眼相看,试着尝尝别种味道的冲动。
滕纱纱眯了眯眼看着这越走越近的女子,与叶蔓君长相端庄深具大家闺秀的气质相比,这如意的身上多了份狂野的味道,让男人有股想要征服的欲望,不得不佩服自家姑姑,故意找了这么个与叶蔓君大相径庭的女子来,就是期望能吸引住表哥朱子期的目光。
如意这二字其实是滕侧妃有意用来嘲笑讽刺她的吧,也难怪她会这么想,滕侧妃与她之间本来就有小小的摩擦,现在她迟迟未有孕,这矛盾就被放大到无限大,婆媳二人最终发展成面和心不和的局面,就差真正地撕破脸面。
“就是她,婆母给赐了个名叫做如意。”她说得颇为讽刺。
无子让她本来很稳的根基出现了动摇,所以她不得不装出样子来,得等到她真的坐胎怀孕才能堵住这城中众人幽幽之口。现在她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就是把丈夫朱子期架在火上去烤。她真爱这个男人,自然是舍不得的,夫妻本就是一体,她不能把压力全让他一人去承担,时日一长,再恩爱也会有裂痕的。
她的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好在丈夫对她一心一意,本来他要赶那个女人出府不让她来碍她的眼,可她却有所顾虑,最后还是暂时把人留下,只是每看到一眼她的心情都要灰败一整天。
刚成亲那半年多功夫要为故去的朱陈氏守丧,所以他们夫妻没有孩子并不打眼,可过了年到现在已八个月了,她的肚皮还是没有鼓起来,汝阳城的各家权贵又开始蠢蠢欲动,仿佛就在等着朱子期因为她无法生育而舍弃她重新再纳美人进府生子那一天的到来。
她当时确实是不高兴,只不过滕侧妃压下来的是顶大帽子,她根本就没有立场拒绝。
她还记得那日滕侧妃对她说的话,“你现在是世子妃,我与王爷年纪都大了,也该膝下有个孙子承欢,既然你成亲都一年多仍未有孕,我就找个人来给你分担一下肩上的担子,你也别心里不舒坦,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整个汝阳城的人都在看着呢。就算将来她生了孩子,还不是得唤你一声母亲?你抱来养在膝下不也就是你亲生的?”
叶蔓君的脸色一沉,因她迟迟未有孕,而滕纱纱成婚比她迟却先怀上孩子,所以滕侧妃受了刺激,本来被汝阳王朱翌拘着不能管王府琐事的她,硬是说服了朱翌给儿子送了个女人来开枝散叶。
妯娌二人正说着话,滕纱纱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端了吃食过来,眼睛微微一眯,“这就是姑姑送来的女人?”
滕纱纱会意,也识趣地不去炫耀自己腹中的孩子,姨娘说得对,人要惜福才能活得幸福,她现在就觉得挺幸福的,就算朱子佼待她不若朱子期对待叶蔓君那么好,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有孕而听从安侧妃的安排纳妾进府膈应她,所以就这点来说,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叶蔓君没有过多的说儿女经,目前自己还没有孩子,自然也不想在这话题上过多的讨论,省得尴尬,遂转了个话题去聊。
这些小心思她是真不明白有何可乐的?在她眼里,叶蔓君迟早都会生下汝阳王府的继承人,怎么样也不会轮到她的孩子得到王位,再说她也舍不得把孩子过继给别人,所以安侧妃的高兴在她眼里就有几分不是味道。
其实她是知道安侧妃高兴什么的,世子妃叶蔓君还没有怀上孩子,而自己却比她先怀上,这让安侧妃觉得赢了滕侧妃一头,自然对她是越看越满意。
“不碍事,大夫吩咐我要多走动一下才好生呢。”滕纱纱不以为意地轻拍了一下肚皮,这孩子怀了已将近六个月,最近感觉到胎动时常令他们夫妻傻乐个半天,就连同住的婆母安侧妃也对她不再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看不惯。
“都是他瞎操心,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现在身子重了,就不要常过府走动,省得动了胎气。”叶蔓君羡慕地看了眼滕纱纱已经凸起来的肚子,怕是来年开春就要生下娃儿,可自己的肚子至今仍未有半分消息,这回说不急是真的骗人了。
这一年多来,她是把朱子期对于叶蔓君的疼宠看在眼里的,说羡慕也是真羡慕,不过比起自己偶尔可以到别庄去看望一下姨娘相比较,远嫁的叶蔓君到底离娘家太远了,这不,光是去年送个年节礼就耗了这么些时间,以致今年送年节礼的人已启程,那群人愣是仍没回来。
“大嫂别心急,怕是路上遇到事情耽搁了。”滕纱纱过来王府陪叶蔓君说话解闷,“大伯可是颇为担心你呢。”
京城里襄阳侯府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到汝阳城,叶蔓君自然是不晓得这弟弟已然找到人生的另一半,以及自家大嫂林珑更是再度生下一对双生子这样可喜可贺的事情。去年派去京城送年节礼的水帘一行人仍未回到城中,心急之下她忙与丈夫朱子期商量,后来朱子期立马就派遣人马出去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