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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皇帝威严坐在龙椅中,太监正在宣旨。
凌昊跪在大殿中央接旨,他头戴七梁冠,身穿绯袍,便是跪着依旧有着大将沉稳如山的气势。
皇帝在早朝时像征性与大臣商议他调往北平事宜,随后便叫太监宣读了任命他为后军都督府右都督,在北平长驻管北平兵卫,并特赐蟒服。
右都督一职不过是委派外加职衔,权利不及直接掌管本部门事务的左都督,可皇帝再赐蟒服,这种荣誉又盖过了职衔大小。
大臣们对皇帝心思越发摸不清了。
凌昊神色淡然的三呼万岁接旨,沈沧钰垂眸不知在思考什么,皇帝又直接向朝臣宣布他到封地驻守之事,定下四月二十这个离京的日子。
沈沧钰早有准备,出列领命。
散朝后,皇帝又留了凌昊与沈沧钰,在御书房与两人说话。
“爱卿此行该是携家眷迁居?”皇帝大刀阔斧的坐下,卷了卷的袖袍。
凌昊未曾想皇帝留他是问家事,凝神回答:“回皇上,臣此去是长驻,是会带妻女上任。”
皇帝点点头,“朕将将认了温娴做义女,就要分别,倒是极不舍……”
听得皇帝此话,凌昊心头一跳,喝茶的沈沧钰托碗的动作亦顿了顿。
“不过也不能叫你们父女分离,往前你总是为国四处征战,与家人聚少离多,该是好好相聚弥补些才是。”
皇帝大喘气般话音又一转,凌昊都要被他吓出汗来,以为他是真对凌家生疑到要扣留妻女在京中,定了定神恭敬应是。
视线扫过淡然喝茶的兄弟,皇帝又笑道:“爱卿要带领军先行出发,家眷跟着不甚方便,七弟也是到北平的,温娴与你妻儿便跟着七弟同行吧。路上也有个照应,朕也会派了锦衣卫一路护送。”
“这…会不会太劳烦七王爷了。”凌昊迟疑。
沈沧钰第一次看这皇兄那么顺眼,搁下茶表态:“凌大人客气了,都是一路,并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七弟所言极是,温娴还得喊七弟皇叔,长辈照看晚辈再正常不过。”皇帝点头。
可凌昊却是听这话极为不对劲,下刻便明白皇帝这又是变相点拨自己立场,就不再推辞。只想回去要告诉妻儿,北平行程中尽量与璟王保持距离,锦衣卫也是变相的监视。
沈沧钰神色依旧淡淡的,手中似无意识把玩着腰间雕龙的玉佩,嘴里附和了皇帝两句。
末了皇帝便又委派他事宜,要他明早去凌府宣读认挽夏义女并册封郡主的旨意,再接了挽夏到宫里要摆认亲宴。
凌昊作诚惶诚恐之态,皇帝却是笑得很开心,只道你们本就是兄弟般情宜,如今也算名副其实了。凌昊是受宠若惊到额间直冒汗。
听完皇帝吩咐,两人前后告退。
转身出了御书房,沈沧钰立在殿外遥望越渐深暗的宫殿,脑海里都是皇帝左一个皇叔右一个长辈。他清冷的桃花眼中倒映着深宫,似渲染的一副水墨画,随即眉眼渐冷闪过一抹讥讽之色,抬步往宫门去。
就在他抬步间,腰间龙佩发出清脆的啪一声,竟是碎作两块坠落在地。
他的内侍王培吓一跳,忙蹲下身拾起玉佩,见断裂处齐整像是外力所致又有些奇怪。
沈沧钰已连垂佩的络子都自腰间摘下,随手扬落地,王培紧跟上前再度弯腰拾起,头皮有些发麻。他方才抬眼看到自家王爷神色极冷,这是王爷极生气才会有的神色。
方才里边发生了什么,玉佩是王爷捏碎的?!
东城惯来是富贵人家来往的地方,街上车马如龙,尽是装饰奢华的马车,步行细逛的亦个个绫罗绸缎,仆人侍卫簇拥着。
挽夏撩了帘子消看一眼,又靠在迎枕上记挂着上朝的父亲,总是心神不宁。
凌景麒在方才空隙看见糖果铺子,就笑着和她说:“一会给你买几攒盒糖回去?近来京中新出了七彩颜色的糖果,不同颜色不一样的味道。”
“好,谢谢大哥。”挽夏眼都没抬的点头。
凌景烨与兄长交换个无奈的眼神,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妹妹怎么了,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四角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声音,丫鬟们从后边马车下来,赶忙上前各种寻主子。
挽夏将帷帽系好,及地的白纱将她整个身影都遮挡起来。
就着兄长的手下车,她才发现眼前是一家胭脂铺子,隔壁是银楼还有博古铺。
李靳修唇角带笑走了前来,“离午间还有小半时辰,我们先逛逛,这几家店都挺有名气的。”
闻言,挽夏抬头又看了眼胭脂铺与银楼,见到两位堂姐也走上前来,便朝两位兄长挨紧了些。
李靳修对她退避的动作挑眉,挽宁姐妹已到跟前,一左一右站在了他身边。
姐妹俩帷帽白纱轻晃动与俊隽的李靳修站一块,三人身影在日下光竟缥缈起来,像大家绘就的一幅蓬莱神仙图。
挽夏扫了眼,觉得这样看着三人是挺配,娥皇女英的多好,李靳修躲什么?!要躲还偏生不与两人说明白,最恶劣的是喜欢拿了她来挡箭!
总之他就是坏得连肠子都是黑的,想叫二房的人都恨上自己才好。
她想着抬脚先往银楼去,又忆起前世李靳修后来做事的狠辣劲,心间郁气消散些。相比较而言,他坑自己的这些事已是良善。
小姑娘嫩青色的裙摆随着行走间似碧水翻波,在李靳修眼底掠下,他微微一笑,也跟着进了银楼。
男子对首饰什么的自然不感兴趣,就连二房半大的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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